郑姐说:“喻朝她爸爸还没来呢。”
“没事,她的信息医院都有嘛,你们只是来填个表确信一下就行了,小喻是工作要加班啊?”
“不是,是我忘记告诉他一声了。”
“哦,真没事的,登记很快,你等他来反而耽误时间,后面排队的人可多了,走吧走吧。”
见她们越走越远,宋十川赶紧把车停了追上来,他心里的话一句都没问,只是在喻朝挣下来要自己走的时候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医生便自然而然把他当成喻家的某一位亲戚了。
“来吧,这个是模板,你们照着参考来填就行。”
“好嘞,谢谢您了啊。”
“客气什么。”
郑姐让宋十川多看着点孩子,自己上前填表去了,宋十川一把将喻朝抱起来,在她还没撅嘴之前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喻朝立刻被钞票上鲜红的颜色吸引,一张张捏着玩了起来。
宋十川见她被安抚住了,便悄无声息地站到郑姐背后,探出头去看那张表上的信息。
这一看就如同当头一棒,喻朝的年龄那一栏被郑姐一笔一划地写上了一年零六个月,双亲性别则填的是beta和alpha。
“这上面……她……她不是……”宋十川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反冲到脑子里,冲得他头痛欲裂,“她怎么那么大了?她不是才满一岁吗?”
“哎哟,你怎么突然凑上来了!吓我一跳哦!”郑姐嫌弃地甩给他一个白眼,“一看你就是没带过孩子,朝朝这模样像是刚一岁吗?小孩子一岁和一岁半差很多的!”
其实并没有差很多,但郑姐说得理所当然,宋十川就浑浑噩噩地应了:“那她……她……”
他的嗓子都快说不出话了,声音好像是扯开声带自己挤破头往外钻出来的:“不对,我看过她,她出生……那个本,户籍,写的不、不是这个年纪……”
郑姐伸手扯了他一把,她没去想宋十川是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偷看到了喻朝的出生信息,只当是喻枞没给他说清楚,便招手让他凑过来,小声地道:“那是改过信息的,可能是朝朝当时年纪太小,医院不好给她治这个病吧,这也没办法,喻先生一个带孩子是太辛苦了。”
“什么……病?她生什么病了,她……”迟来的剧痛仿佛积酿许久,一举凿穿了宋十川的脊梁,他站不稳地晃动了一下又立刻将自己钉死在原地,双手紧紧抱着喻朝小小的身体,“她是一生下来就……就生病了?”
“也不算生病吧,这种事一直都有不少,”医生听到动静也凑过来,悄悄叹了口气,“只要是跟alpha一起生的孩子,在孕期都是需要足量的alpha信息素的。但两个年轻人常常是没等孩子出生,就闹不和分开了,这样就搞得孩子有点信息素焦虑,一去信息素混乱的地方就容易有不同程度的过敏反应,得按时来医院做治疗,不仅麻烦耽误事吧,还挺废钱的。”
但是她话锋一转,表情也轻松了不少:“不过这已经是老办法了,现在针对性治疗的新药已经批准使用了,这回给你们预约上第一批,吃够三个月,之后只要一个月吃一次就行,只不过在信息素浓度太高的地方,可能孩子还是会有一点不适应。”
医生安抚地摸了摸喻朝的脑袋,笑容依旧温和:“目前临床症状呢都类似于对感冒,情况因人而异吧,不过我看以咱们朝朝那么棒的体质来说,肯定就只是打两个小喷嚏就可以了哦,对不对呀朝朝?”
喻朝听不懂她说什么,但不妨碍她抓着满手的钞票,对医生回一个笑眯眯的点头:“嗯嗯!”
情敌挖墙脚
喻枞打了个喷嚏,但他没当回事,喝了口咖啡就继续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文件。想彻底接管从宋十川那里抢来的东西并不容易,因为需要处理和吃透的内容实在太多了,可他今天偏偏就找不到状态,白纸黑字的材料看了几行就要倒回去,把前面的部分再看一遍,以至于他过了好长时间,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一动不动。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发现来人竟然是出差了好多天的沈澜,喻枞当即提起几分精神,站起来给他倒了杯茶。
然而,沈澜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不但没有朋友相见的喜色,反而苦笑一声,直奔主题道:“宋十川找到你了?”
喻枞这一上午都心神不宁,此刻被他一下子问到了关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沈澜陷入了早已预料的沉默中,喻枞却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以他和沈澜的关系,以及两年前沈澜对他的无私帮助,他本该在宋十川出现的第一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想自己解决。”这是喻枞的真心话,但在被人当面拆穿后才拿出来说,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太没诚意。
沈澜依旧在沉默着,似乎也是不愿面对这样的回答,但喻枞还要多问一句:“是谁把消息传到你耳朵里的?你知道我在整合宋十川的资产吗?”
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知情人局限在一个较小的范围里,还想了几个办法安抚尚被瞒在鼓里的普通员工,就是希望事以密成,让宋氏的改弦易辙能够平稳落地。可现在看来,是有人悄悄把消息传出去了吗?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不过你连他的资产都拿到手了,看来我是不用为你担心了。”
沈澜叹了口气,重新望向他的目光里竟然多了几分复杂:“不过话说回来,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不然你怎么老是忘记,虽然你是beta没有信息素,但是我能闻到你身上沾染的别人的信息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