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了疲态,文绵绵主动起身笑眯眯的和付柔一块儿走了,说是园子里的花开的好,她们要去看。
至于点了火她就跑这样的事,早就做的轻车熟路了的,她给个引子,剩下的还得看她祖母能不能自己想明白,以及祖父给不给力了。
看着姐妹两人远处,老夫人脸上的笑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花嬷嬷挥退了左右伺候的人,上前劝慰道:“老夫人,姑娘念的也就是个话本子而已,没什么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如今府中也是顺顺当当的,儿孙们都孝顺,就别在想以前的事了。”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当年她落水后,本以为等待的是府中爹娘的宽慰,就算有损名声父兄也会出面替她周旋,没想到除了母亲竟没一人真的心疼她。
更是在第三日就商定好了由妹妹改嫁庆侯府,而她则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连老太爷都不知道的是,那时她就知道是妹妹推了她落水,可那个时候她出来说话有谁信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婚事,自己的嫁妆,全都归了妹妹所有。
轮到她了只有虚虚的二十四抬嫁妆,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比话本子好的是,婆家还想借着她娘家的势力往上走一走,对她嫁妆的单薄并未说什么,哪怕后来娘家指望不上,婆家也没给过她脸色看,至于丈夫也没风流成性,反倒是
哎
花嬷嬷还在劝说:“您就别在想以前的事了,都说姻缘天定,老太爷虽算不得顶天立地,有勇有谋,但他心里是有您的,这么多年从不多说半句,就算当年纳妾也是您直接送到他屋子里去的,那时候您老太爷总要为文家留后。”
“那庆侯现在看来也并非良人,二姑娘过的很是不如意呢。”
老夫人摆了摆手,心里乱糟糟的。
花嬷嬷退到了一旁,心里叹了口气,今日这一出,也不知是姑娘有意还无意。
良久,老夫人才开口,“这些年,我对他终究是太过了,也没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我心里乱的很,扶我去趟会儿”
到了下午,文绵绵和付柔还在午睡,灵果挑开帘子进了门轻声唤醒两人,“姑娘,柳家的人来了。”
“柳家上下全都来了,连同庆侯夫人和钦侯府的姑娘也来了。”
文绵绵正睡的香,一听这事满心的不乐意,“祖母让我去见他们了?”
“还没消息。”
文绵绵又躺了下去,“祖母都没说话,我就不去了。”
付柔睁开眼睛起身坐了起来,将文绵绵一块儿拉了起来,“快起来收拾,过不了一会儿柳家姑娘和庆侯府上的姑娘应该就会过来。”
文绵绵百般不愿,还是被拉了起来换了衣裳,这时候也庆幸提早一步那把话本子给念了,就不知道有没有念到她祖母的心里去。
老夫人低调的炫耀
翰院,并没有兄妹相见的热切,若是换了往常老夫人怎么也要起身迎接,而后关怀一番柳老太爷的身子如何,面子功夫还是要的。
可今日上午文绵绵刚来讲过话本子,勾起了老夫人尘封的记忆,再见柳家人更觉得面目可憎。
老爷子坐下喝了茶,从进门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个妹子主动先开口,最好问问家里人过的好不好之类的话,这样他要说的也就顺理成章的说了起来。
可老夫人除了招呼了一下众人便只是寒暄了几句,并未多话。
庆侯府谢老夫人气定神闲的端起了茶盏,作势慢慢的品着,品着品着就眼神微闪,这茶香味清雅,入口回甘爽甜,她还是在上次辅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品过,说是贡茶。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个发现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
“姨祖母这里的茶真好,香味悠长,回甘清甜,据说只有贡茶雪上香才能有这样的滋味。”
说话的是庆侯府的姑娘谢媛儿,谢媛儿穿着一声嫩绿色的襦裙,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很是秀美,一身如雪的肌肤在嫩绿色衣裳的衬托下更是肤如凝脂,贪了骨架小的便宜,有肉却不显丰腴。
老夫人淡淡一笑,“这茶是你表叔拿过来的,也没说出自何处,喝着还不错。”
谢媛儿笑道:“表叔乃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自是有皇上的赏赐,姨祖母好福气呢。”
说着一双眉目往外看了一下,“此时午后炎热,表妹可是还在午睡?”
说起来他们才发现屋子里很是凉爽,角落里的冰正散发着幽幽凉气。
老夫人又笑了笑,“那孩子贪睡,午饭后要睡一个时辰之久。”
谢媛儿比已经沉了脸的柳倾画强上许多,脸上并未有什么不满,笑吟吟的开口,“表妹年岁尚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是要多睡些的,稍晚些我再去看她。”
如此,老夫人心里舒服了一些。
柳老太爷安耐不住了,放下了手里茶盏,率先开了口,“大妹,近来身子可好?”
老夫人微微一笑,“多谢大哥挂念,一切都好。”
柳老太爷装模作样的询问,“怎的不见妹夫?”
谢老夫人眼中一抹嘲讽,这么多年了她这位大姐夫依然还是见不得人?
老夫人目光淡淡一瞥,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顿时装作毫不在意的开口,“报馆事情多,现在白日都不在府中。”
“妹夫去报馆了?”
见几人惊讶,老夫人心里莫名就觉得舒坦,忍不住炫耀,“他那孙女婿说他一手丹青出神入化,亲自过府请了他去为《朝报》配图,如今报馆人手紧缺,又请了他在其他地方也搭把手,忙的早出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