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吹来的大风像是在推着她走,风中的沙砾和冰雹似的,砸在身上,密密麻麻。
大概走了个把时辰,夜色渐渐褪去,却不见一丝阳光。
天空是昏黄色的,仿佛被打上了一层复古怀旧的滤镜。
但这滤镜氛围太压抑,项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她渐渐能听到一些人窃窃私语,或者互相打气。
又很快都不作声了,只能听到动物的嘶鸣。
压抑的天色让那支队伍的氛围很消沉,没有人有心情停下来做饭,就着凉透的水啃干粮。
项容觉得饿了,也啃起了麦饼。
她边吃边朝周边张望,目前经过的地方很是荒凉,不见人影炊烟。
小河小溪也没有。
身后的风越来越大,黄沙弥漫,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项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要起沙尘暴吧?
在没有遮掩的荒野中,遭遇沙尘暴太危险了。
项容不自觉地走得更快了。
不停歇地走到下午,终于见到一处稀稀拉拉的村落。
生活在凉州的人,都知道这种天气可能意味着什么,不能再走了,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而村里人见他们浩浩荡荡,更是吓了一跳,戒备地问,是咋回事。
队伍最前头的人家派了人去说话。
项容脚下没停,埋头继续朝前走着。
一阵热烈的狂风忽然从身后掠过大地。
项容险些被吹倒,连忙抱住脑袋蹲下身去。
脸颊埋在膝盖里,像只鸵鸟。
粗糙的沙砾顺着衣领,钻进她的后背,还有的擦着她的耳朵飞过,更多的是落在了她头里。
这阵风过去,项容的脑袋起码重了半斤八两。
她猛甩头,抖落一地小沙子。
等她抬起头睁开眼睛,就见路边庄稼根部的表土被狠狠刮去了一层。
项容拍拍脸,心有余悸地朝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从o又回到了近视oo度。
大概四五米开外,她就看不清人了,只能看到灰黄的一片。
沙尘暴也许还在远处,但肯定正在以极快的度朝她们接近。
而队伍前方,还在和那些村民商量,能否借村子躲一躲。
村长还没说话,有个村民带头道:“要躲可以,但不能白躲,拿粮食来。”
话一出口,马上不少人呼应。
打头的人家拿了袋黑面出来。
带头说话的村民立即道:“黑面的话要两袋,白面一袋就够了。”
“你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怎么就是趁火打劫?我们与你们无亲无故,借地方让你们躲,便是救你们的命!要点粮食怎么了?”
“就是!看你们人多车多,车上堆的都是粮食,要你们一袋白面都是便宜你们了!”
打头的人家护卫多,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二话不说便拔出刀来。
“贱民贪心不足!杀了便是!”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他们平时肯定是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家。
偏偏村中年轻气盛的青壮也火气旺盛,举起手中的农具、猎弓叫着往前冲,还有抄起石头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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