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连饮两杯,在喧闹声中把玩着杯子,慕容嫣貌若天仙,知书达理,陆修名扬四海,登峰造极,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段姻缘。
宴席将散,苏灵贴心地帮苏暮山送走两拨宾客,刚走到游廊处,就听见两小儿对话,苏灵脚下一顿,身影往石柱后一闪,只听一小童道:“陆叔父要跟慕容姐姐成亲吗?”
另一小童道:“自然是的,我母亲说今年便能吃到陆叔父的喜酒了。”
苏灵眼中有一瞬间的黯淡,很快便恢复如常,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宴厅走,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她与陆修相识的时间不长,也说不清对陆修是何感觉,只觉得他那般人物,让人仰慕本就是寻常事,心中虽有仰慕之情,但说喜欢又言之过甚,况且众人说的极对,这世间再也找不出比他们二人更加登对的眷侣。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暮山携着一众长辈正往这边过来,那群长辈身后还站了些熟人,除了慕容兄妹,孟照安和陆修也在其中,来得倒是十分整齐。
眼见避无可避,苏灵只得迎上去,胡乱叫了一通人,苏暮山面色发黑,斥道:“这位是你表舅父,这位是六叔,你胡叫什么。”
苏灵从善如流地行了礼,改口道:“表舅父,六叔。”
这群人除了陆修之外,今日并不住在风陵山庄,还要打道回府,因此寒暄只几句,苏暮山便引着众人前往正门。
陆修站在原地,慕容嫣走出几步,回眸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离去。
瞬间,庭院中黑压压的人群便散去了,苏灵垂着眸,对陆修恭敬地行礼:“陆仙师,父亲已为您和小白安排了住处,还是您上次住的房间,我带您过去吧。”
苏灵引着陆修往后院去,一路无言,苏灵也罕见的不言不语,直到进了后院,陆修犹豫片刻,不解问道:“我是否得罪你了?”
苏灵道:“哪里话,能得陆仙师传授仙道,感激不尽。”
陆修道:“好,那速去准备,明日南下游猎,赶在修士大考前回来。”
苏灵并未想到这么快就要南下,挑眉道:“修士大考在年底,听说陆仙师今年便要成亲,若是因我耽搁到年底,恐怕不妥。”
“我不成亲。”陆修接道。
“嗯?”苏灵一怔,“我听说……”
“你听谁说?”陆修打断了她,“听说何事?”
“倒……倒也没什么。”
他明明很是平静,可气势却十分逼人,被这两句问话一呛,苏灵竟有些惴惴不安,结巴起来。
陆修道:“没什么就莫要捕风捉影,消弭时光。”
苏灵讪讪道:“是,陆叔父,咱们这次南下,不知要先去何处?”
陆修道:“在南郡游荡作恶的一伙邪修帮派,自称十三人杰,找到他们。”
中原是名门正派聚集之地,邪修不敢明目张胆踏入,可偏远的南郡不同,常有邪修横行,所谓十三人杰,便是一伙邪修,派内十三人,修习摄魂邪术,危害人间,行踪诡秘,来去不定。
苏灵不禁兴奋,此一去,可谓是为民除害。
次日,天色将明,用过早饭,送别亲人,四人便上了路,时而御剑,时而步行,走走停停,打探那伙邪修的踪迹。
陆小白带着阿蘅,苏灵则跟陆修同乘,一路花色变幻,景致宜人,飞过几座高山,看见的皆是山青水碧,浮光霭霭,直到过了黄鹤岭忽地下起小雨,远远望去,远处那方云层极黑极厚,是暴雨之状,很不寻常,几人当即收了剑,想找知情人打探一番,走了一阵,不远处依稀可见几间农舍,篱笆外的几棵桃树已结出核桃般大小的青桃。
一位老汉正在屋前忙活,他头戴斗笠,裤腿卷到膝处,一双草鞋踩在泥水里,每走一步都会在腿肚上溅出一片泥点。
只见他将屋檐下挂着的几辫大蒜悉数取下,放入脚边的柳筐里,对着屋内喊道:“囡囡,快去地里叫你爹娘回家,这雨怕是越下越大,停不了了。”
“我这就去。”话音未落,一个六七岁的小童从茅屋内奔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小小的蓑衣,见到几人先是一怔,旋即喊道:“爷爷,有客人来了。”
可能是村子不常来生人的缘故,小女孩怯生生躲在老汉身后,那老汉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见几人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心下便知是几位修士高人,愣了一下迎了过去,赔笑道:“几位道长,有何贵干啊?”
陆小白同陆修交换下眼色,笑眯眯问道:“这位老丈,我观天象,前方的村镇似有暴雨之状,与此处大不相同,不知那是何处,为何有此异状?”
听几人一说,老汉的脸色变了变,他神色不定,眼睛巡视着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前方是梨花村,离这还有三十里路,沿着那条河走,出了我们这个村子,还要走上两片树林。”
老汉犹豫一下,又讳莫如深道:“几位道长,那村子也没什么客栈,眼见这雨越下越大,若是想投宿,不如就住在我家,那梨花村能不去就别去。”
察觉到老汉应该知晓些内情,苏灵问道:“这梨花村可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见您欲言又止,可是有何苦衷要诉说?”
老汉搔了搔头,煞有介事道:“我看几位道长样貌不凡,必然身有绝技,可梨花村那事,太邪门了,几位道长可要万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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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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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配合他,苏灵皱起眉,面露疑色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