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周围几人隐晦的打量视线便有如实质地落了下来。
戚容在这笑声中转头,看向和他一步之遥的戚阳州,拧眉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
这下,戚阳州的表情从幸灾乐祸变成了不可置信,随后是双眉挑高,滑稽地大笑不止,等笑完了,他才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嗓音不无嘲讽:“原来案件当事人还不知道,那我可真是多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向三伯交代吧。”
说完,戚阳州倾身,将方才戚容即将碰到的酒杯拿起,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走之前,戚阳州还趾高气扬地冲戚容撇了撇嘴角,好像一朝大仇得报,就此终于扬眉吐气了。
“你完蛋了,戚容。”
戚容像是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眸光几经变幻,最终冷静下来。
他扯了扯唇,嗓音不辨喜怒:
“是吗?”
戚阳州只当他是在虚张声势,转身要走,可刚迈出一步,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戚容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以一个颇为轻松地姿态将他压制在原地,暗沉音色压低了,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走什么,我们话还没说完。”
戚阳州偏头,看了眼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又转头去看戚容的脸,不可置信地一蹙眉,音量不加掩饰:“你这是做什么?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这话一出,不远处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三三两两地看了过来。
长桌边的两人一瞬成了众人的视线焦点。
戚容早在心里骂了无数声,可面上却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他在事情闹大前抬起了那只手,绅士地后退了一步,和戚阳州拉开距离。
如果戚阳州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竞标的事出现了差错。
莫巡联系不上,说明父亲也知道了。
这算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他这个负责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没有一个人来通知他,父亲,大哥,莫巡,都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当初那块地的文书他看过,800w只是戚氏集团给出的投资价值,戚氏从不做赔本的买卖,那块地真正的价值只怕远超800w。
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才全权交接给了莫巡,有莫巡在,竞标怎么会出错。
戚容抬起眼,隔着充斥香水和古龙水的人群,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他五官精致,眉眼昳丽却英气十足,不笑时攻击性便完全不加掩饰,与那漂亮却冰冷的眼睛对视的人霎时一悚,下意识地不敢再看。
最后,那锐利的视线绕了一圈,落回了面前的戚阳州身上。
于是,他就看到了戚阳州那背对人群,再不加掩饰的恶劣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