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回栗城的路上,姜轻禾才知道他回栗城办的事情,栗城这几年的经济形势可谓崛起,发展的尤其迅速,其中陈屿泽也贡献了不少投资,所以这次的政府召开会,向他发了出席的请帖。
这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是陈家老房子的那片旧区,要拆迁了,得办一系列手续,原本是张凌要过去,但是陈屿泽回来一趟,就全都顺便办了。
到了栗城,陈屿泽先带她去了国贸大厦,里面基本都是重大会议的场地,过了门口安检,陈屿泽牵着她落座,姜轻禾不动神色的看看左右,发现出席人员都是西装革履,一排肃静。
她还穿着卫衣牛仔裤。
都怪陈屿泽不早告诉她,早知道她今早出门就穿正装了,反观陈屿泽,他穿的也不是很正式,但是他模样沉着自然,坦荡大方,姜轻禾无声瞪他一眼。
陈屿泽认真听着台上的人总结讲话,没有转头,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安抚的握紧桌下与她相拉的手,姜轻禾甩开他的手,胳膊交迭放在桌面上,挺直脊背,坐姿端正乖巧,就跟念书那会儿的姿势一样。
陈屿泽嘴角上翘。
姜轻禾就这么僵直的坐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拍完照散会了,她神色不太好的扭头看陈屿泽,“我……腿抽筋儿了……”
陈屿泽忍不住一笑,眼眸明亮,弯腰给她锤了会儿腿,然后搂着她的腰身把她半抱起来,姜轻禾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在车上等你了。”
两人往外面走,还没走到门口,旁侧插进来一道声音。
“姜轻禾。”
姜轻禾正和陈屿泽说着话,两人几乎是同时转头,刚才说话的那人站在他们侧边,一身驼色风衣,面容斯文,带着眼镜,不是齐斯言还能是谁?
自从过年同学聚会完,他们也再没见过。
姜轻禾站直了身子,神色一怔,“你也在啊?”
齐斯言一笑,“很荣幸是其中被邀请的企业家之一。”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着并肩亲密的两人,“你们?”
陈屿泽嘴角带笑,面容平静,却是把胳膊搭在姜轻禾腰上,往自己怀里一搂,“看不出来吗?”
他们的关系,在齐斯言的意料之中,但是看到陈屿泽势在必得的笑容,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朝姜轻禾点点头,扭身走了。
“对了,谢谢你当年的帮忙。”陈屿泽在齐斯言下楼梯时,忽然在他身后扬声,话语间却是没有感激的意思,意味深长,在场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齐斯言身影停留了几秒,却没有转头,下台阶走了。
陈家房子
说到这个,姜轻禾忽然想起来齐斯言之前跟自己坦白的事情,她抓住陈屿泽胸口的衬衣,“你之前让他帮忙给我画具,他说是他帮我拿回来的,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我又不瞎。”陈屿泽眼皮稍掀,“我等了三天,你没来找我说话,反而和他越走越近,我每次睡醒一抬头就能看见你扭着身子给他讲题,哼。”
姜轻禾也陷入回忆,道,“……所以我每次给他讲题时候,你都会过来打断,说要交作业……你是故意的?”
陈屿泽偏头看向别处,但是嘴角笑意明显。
“好啊你。”姜轻禾微微愤怒,揪住他的衣领,“当时我老烦你了,每次我快写出答案的时候都会被你打断。”
陈屿泽一愣,“姜轻禾,你关心的是这个?”
在他的注视下,姜轻禾终于再装不下去,破功的噗嗤一笑,“我向你道歉行吧,当时跟你说的那些保持距离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当时我是在跟你赌气。”
赌气。
陈屿泽稍微眯了眯眼睛,他很快抓住关键,“所以……其实你高中那会儿也开始喜欢我了?”
姜轻禾眼睛圆溜溜的一转,不答,双手背在身后,朝前面走去,问不到答案,陈屿泽抓心挠肝的难受,追上她去,将人钳制进怀里,“是不是?你高中时候就喜欢我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也要说!”
“等我想想再告诉你。”
“……”
——
如果早知道陈屿泽这么缠人,姜轻禾就不拿这个问题钓着他了,她自食其果,最后被他锁在车里,她还是不回答,陈屿泽就亲她,她一直不答,陈屿泽就一直亲。
最后她受不了了,点着头嗯嗯嗯的承认。
听见她说从高中就喜欢自己了,陈屿泽心头大快,又是一直摁着亲她,姜轻禾郁闷,怎么不回答要亲,回答了还要亲。
陈屿泽得意的笑,“一切保证的解释权归我所有。”
姜轻禾,“……”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的耽误了会儿时间,办完流程手续,签好各种字,陈屿泽带她回了趟老房子,这是个有些旧落的四合院,窗户门框还是年代久远的漆绿色,院中有一方土地用来种菜,现在土地平平坦坦的,没有栽东西。
陈屿泽十八岁之前,就一直住在这里。
西房是他以前的房间,他开了锁进门,里面有很多灰尘,他径直走进卧室,光秃秃的床板上铺着一层花色床单,他将床单掀起,从里面拖出来张木箱子。
姜轻禾好奇,也跟进去看,她蹲在陈屿泽对面,看着他打开了箱子,里面有很多杂碎的东西,姜轻禾也伸手进去,捡到一张照片,是四岁的陈屿泽,有些傻头傻脑,站在湖边比着耶。
姜轻禾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她弹了弹上面的灰土,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陈屿泽在里面翻找什么,姜轻禾见他拿出来一张画纸,他没有像其他东西一样随便放地上,而是站起来,走到一旁,放到了桌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