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只有他感受到了。
他坚强的把头给抬了起来,对着面前的甜品咬牙切齿一样的咽了下去,塞完之后连祁也正好吃完,桌上多了两个干干净净的空盘。
“谢谢款待,”连祁把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蛋糕味道很好,咖啡的味道也很浓,只是上面的小草莓尝起来有点酸,更甜一点就好了。”
完全没有品出什么味道的原桦:“……”
连祁站起了身,离开了座位刚准备往外走,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脚步一顿,脊背一僵,整个人有些身形不稳的往前扑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他宁愿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懵逼之中的血族扑进了一个有点硬邦邦的怀抱之中,谢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男人的怀抱一点都不柔软,连祁感受了一下鼻尖传来的酸痛感,吸了吸鼻子,觉得眼泪要飙出来了。
陡然浓郁了许多的甜美血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感官,扑下来的时候他的头正好撞在脖子的高度,充满着生命气息的血管就在薄薄的肌肤之下,他甚至能够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有点忍不住了。
连祁暗地里磨了磨牙,伸手按在面前之人的胸膛之上,稳住身子准备站起来,脸颊处突然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擦过,他瞳孔一缩。
“小心一点,别摔倒了。”谢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从彦有些担忧的围了过来,连祁慢吞吞的站稳,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平静的跟原桦和谢泽道了别,这下次两个猎人也没再作什么妖,两边人马成功地远离了对方,其中一方立刻远离,大有几分再也不想再见的意思。
戴好墨镜大跨步的走在路上,连祁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以血族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他会无缘无故的摔倒!?
呵呵,真是长见识了。
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脚底下突然出现了精神力具现化出来的屏障,好巧不巧的正好横在他的脚前,大小方向卡的刚刚好,只要他按照正常人的步伐往前走一步,绝对会直接扑到!
连祁发现了,可是他能怎么办?
作为血族的连祁当然能发现这个路障,但是作为“连祁”的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像正常人一样毫无知觉的往前走一步,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被绊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的脚步不稳往前倒去。
倒就倒吧,还偏偏——
连祁面无表情的搓了搓脸颊,摩擦之间和脸颊接触的手指传来了微弱的精神力波动。
借着他摔倒时将精神力凝成的薄膜偷偷的贴在了他的脸上,难道猎人一族偷窥癖都那么严重?有病赶快去治好不好!?
这种精神力的特殊使用方法连祁在上次那个倒霉猎人的记忆中读取过,精神力薄膜会收集所在方位周身五米的光线聚合成图像,传达到精神力供给者那里,相当于一个无形无色的监视器,还是三百六十度上帝视角的。
不过,一般来说薄膜有时效性,通常十二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动消散。
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够膈应的了,连祁对有人监视着他心知肚明,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
呵呵,谢泽你等着。
秦从彦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跟了上来,连祁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秦小少爷慌忙刹车,站直身体问道:“大人——”
一根温热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
连祁轻轻的止住了秦从彦即将出口的话,轻声道:“叫我的名字吧。”
有人监视着,总得做出一点伪装的样子。
秦从彦一僵,脸一红,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面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口,最后含糊了过去,小声道:“接下来……想要去哪里?”
去哪?
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他可没想让那位猎人先生见到什么不应该出现在正常人类身上的东西,只好委屈自己一下,顺便放飞一下自我,在外面过一个通宵了。
不是想看吗?就让你看个够啊。
“叫上几个保镖过来,”连祁轻轻的抬起了下巴,“我们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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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暧昧的灯光交错在一起,身着暴露的女郎穿着紧身的皮衣,露出修长的大腿,游走于人群之中,柔弱无骨的小手漫步般划过男人的腰腹,勾起一丝燥热之后又飘然离去,娇笑声淹没在了舞曲之中,惹人遐想。
常年混迹在此类场所的老司机·秦从彦却觉得有点不自在,旁边的连祁和这里的气氛实在是不搭,哪怕是戴上了帽子遮挡住了大半的脸颊,但浑身的气质却没变,活像不谙世事误入这里的大少爷。
几个保镖也被迫将万年不变的黑衣换了下来,穿上一身非主流的大t恤,配上正经严肃的表情和常年不下的墨镜,站在门口估计妖魔鬼怪都不敢进来。
连祁径直走到吧台边上坐了下来,一身酒保服的小哥走了过来,看来人捂得严严实实,但是通体的气质却骗不了人,一看就是浑身干干净净的,恐怕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熟练的将清冽的酒水注入杯中,轻轻的放上了一颗小巧的樱桃,推给了另外一边的姑娘,随后来到了连祁的面前,问道:“需要些什么?”
连祁抬眼懒懒的打量了他一眼:“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声音——
调酒小哥浑身上下窜起了一阵酥麻,耳尖悄悄的红了,低沉撩人的声音仿佛还回绕在耳畔,宛如黑夜之中轻语低喃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