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季明奇的家属吗?我是他的护工。”
“你有事吗?”
“本来是不该我管的。”对面的大姐说话很是温和,“你父亲患了癌是晚期了,天天病重院内提你,一提就是两个月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矛盾原因,想你过来见他一面。”
年纪大的人同情心越容易泛滥,就算这通电话她不打过来,季奶奶和季爷爷也会打过来。
“他什么时候死?”季驰语气冷淡,“麻烦您你跟他说声,死了不用邀请我参加葬礼。”
还没等对方说两句,季驰挂了电话,他搁下手机回头,正好对上骆意秋出来的眼神。
骆意秋眨着眼睛,轻轻说:“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事。”
季驰伸手擦眼角,没想到还真有泪,也不知道是听到季明奇要死了开心的,还是感叹这么多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走了。
更多是为替母亲不值。
季驰扔掉纸团,骆意秋端了饭菜出来,他的厨艺大有改进,餐桌上菜肴丰富,味道也比之前更好了。
“你多吃点。”骆意秋没问季驰哭得原因,“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季驰喊住他,“坐下来吃饭。”
骆意秋停顿了两秒,坐了回去,这顿饭吃得相对沉默,她时不时注意季驰的情况,不过季驰恢复正常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不仅没了任何不对劲,还吃了两碗饭。
骆意秋盯着他,那句关心卡在喉咙,纠结了会他还是不问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怎么了?”季驰说,“为什么会哭?因为我平时不会哭。”
季驰不是个感性的人,骆意秋很清楚,他对所有事情的认真对待仅次于工作,就算是这么多年工作以来,在工作上遇到刁难遇到麻烦遇到委屈,他没有一次把那些情绪放在脸上。
季驰看重的人是未来,所有一切的努力全是为了今天。
“嗯。”骆逸秋收拾着碗,“我就是心疼你。”
房间安静了几秒,窗外的雨声顺势在整个空间回响。季驰挽上衣袖,收拾桌上剩下的碗筷,两个大男人挤在厨房,有些拥挤。
季驰把碗扔到水槽下的洗碗机,拉着骆逸秋回到茶几边,他一边用纸擦手一边拿了个苹果,缓缓开口。
“我父亲要死了。”季驰声音没有温度,“他临死前想让我接管他那些家业。”
骆逸秋眨眼:“那你呢。”
“我?对于一个从未养育的挂名父亲,我可不敢得那份便宜。”季驰说,“我劝他捐给社会。”
骆逸秋抿了下唇。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季驰生意很轻,“很多事情我不想你知道,因为那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既然那么沉重,那就不要去想了。”骆逸秋说,“去干点开心的。”
“开心的?”季驰抬起好看的眉,随后目光如磁铁紧紧盯着骆逸秋,“你推荐推荐?”
骆逸秋知道他眼神的意思,浑身一热,胆子大起来:“比如说运动……”
“这么大的雨可不能运动。”季驰又瞬间装傻,“跑久了也容易泡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