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为了秦寒云,而不是别人?”
周膂思索再三,开口问道:“你当初和秦寒云结婚不是迫不得已吗?现在知道我见过那位了,你应该是来同我谈合作的吧?”郑英淮虽说待她如同小孩子,但还是在外面夸了她。
张潮却笑了,“你好像喜欢把事情想复杂,是因为周家的事太多了吗?”
“那你是为了什么?”周膂不解地问。
“我和郑先生算是同门师兄弟,若真要谈合作,我不必经过你。如果你说我和寒云之间的关系,其实近一个月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我不必因为自己的事情对你有所求。”他把话说得很明白,还是希望周膂能够自己发现问题关键。
周膂垂下头,睫毛微颤,继而抬头看向张潮,“你是为了易曜?”
张潮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猜很久才能知道。”
“他现在怎么样?说起来,我也好些天没见过他了。”
“我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他回到了老家,在体验乡下所有的生活,还说要助力老家发展。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回老家,对社会而言算不得什么损失。可他是一个才华突出的人,他可以做出更伟大的事来、如果你有空,帮我劝劝他。”
周膂想起了她和易曜的初见,几乎要用漂亮来形容的青年撞进了她的眼睛,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利益冲突的时候,她只能斩断情丝。作为日渐式微的老牌家族,周家能够维持到如今,本就不易,她哪里敢继续冒险。
“等这一阵的风波过去后,我自然会去找他。”周膂心不在焉地说着。
张潮摇摇头,“你到底在怕什么?”
“对了,你刚刚说你跟那位算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这话从何说起?”周膂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郑先生是我父亲的学生,不,准确来说,他是易曜的生父的学生。为了和易曜区分开,我才这样称呼郑先生的。”
周膂讶异地抬头,“这么说,那位不会因为秦家的缘故针对易家了?”
张潮怀疑他们是在鸡同鸭讲,“你为什么觉得他会针对秦家和易家?”
周膂百思不得其解,语气也逐渐狂躁,“不对呀,明明志敏姐告诉我,说那个姓郑的要搞秦家,说是有什么仇。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个乌龙?!”
张潮突然站了起来,退到了门边,“有没有可能,这个仇是因为……我呢?”他很快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往电梯方向走去。听说周膂力大无穷,他真怕自己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对象,勇敢如他也不乐意遭受无妄之灾。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惊魂甫定,头也没抬就往里走,结果撞到了余则齐。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他拉着余则齐再次进入电梯,“你是来找周膂的吧?这会儿别进去,她现在知道了一些事情,整个人要炸了。”
余则齐道了谢,接着问:“难不成是郑先生的事?”
张潮没觉得有哪儿不对,毕竟确实相关,便点了点头。
余则齐以为他也知道了,便感叹道:“郑先生就是玩心重,知道周膂回老家了,故意让人放出这种风声来,就为了看看当年他手底下最硬的嘴怎么个自乱阵脚法。本来我是过来打前锋的,算是宋先生的人,可是郑先生让我主动帮你一把。同时也是为了把火烧得更旺,让在火边的周膂更加心惊胆战。”
张潮听后好奇起来,“郑先生以前带过周膂?”
俩人走出电梯。
余则齐回道:“我也只是听说,她刚进军队的时候,谁也不服,就服志敏姐。可是志敏姐有自己的任务,哪能天天看着她,这就惹出事来了。有次去演练的时候,她趁机报复平时跟她有冲突的一个男兵,把人打断了两根肋骨,所以惊动了郑先生。从那以后,郑先生就让军队里最严格的教官来带她,她过了一段很痛苦的日子。”
张潮再次庆幸自己离开得早,“这么说来,其实是周膂自己跟郑先生有点旧怨?”
余则齐“咳”了一声,“也算不得旧怨,俩人也算是英雄惜英雄,就是周膂年纪小点,郑先生会纵容一些。不过,也像是拿了相杀剧本……”
“不对呀,你这些年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张潮问道。
余则齐一愣,凑到张潮耳边轻声说:“我都说了我是宋先生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在国外呢?当年在国外我可是差点被自己亲戚害得没了命的。”
“那你最近在国外干了什么?”
“前段时间刚完结的案子就是我参与过的,你大概也听说了,乔家出了点事。偏偏乔衿楠的死对头那时候想把屎盆子扣在她身上,宋先生怕累及无辜,就让我过去从中周旋,协助调查。”
“平白无故让你去?没可能吧?”
余则齐带着张潮上了他的车,确认车窗都关严实了,才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宋先生的二公子,也就是你二表哥,他和乔衿楠是男女朋友关系。宋先生怕自己儿子搅浑水,闹得不可开交。”
“你现在敢把事情都说出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都可以松口气了?”
余则齐叹了口气,“郑先生从来不想惊动人,这次的阵仗其实也是为了你,还有易曜。秦家受到牵连是他没想到的,大概有别的人插手了。”
张潮想起那段时间自己父兄的忙碌,嗯,忙碌于趁乱搞垮秦家,顿时有点心虚。
“我算是给你透了底了。那个……你能不能在昕奎那儿……说点我的好话?”余则齐吞吞吐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