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生刚想说什么,丁鹏宇已经道:“没事,我家的不行,卫生站那里还有一台新装的,我们去那里打。”
谢梧生一喜:“卫生站什么时候新装了电话?”
丁鹏宇呵呵笑道:“装了还不到一星期,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老郭的孙子在上面给领导办事,给我们卫生站争取的,说医疗通讯是大事,得在沟里每个卫生站都装一个电话,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打电话找医生指导救治。领导一听有道理,这才加装了。”
谢梧生就感叹道:“老郭的孙子出息了啊。”
丁鹏宇道:“可不是!这阵子老郭走路都带风,跟人聊天总喜欢拐到这事儿上来,电话就装在他办公室里,只有他有钥匙开门,我们直接找他去。”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往郭医生的住处去,幸好丰收集市并不大,走个二十多分钟也就找到了。
郭医生看着门口这么多人,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打群架来的吧?”
丁鹏宇啐了一口:“瞎说!三花村的谢家被拐了媳妇跟女儿,抓人来了,来了才发现他们早走了,借个电话通知一下外面几道沟的兄弟,让他们帮忙拿人。我家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没信号,你办公室里那是新装的吧,借来打一打。”
原来是这么回事!郭医生回房拿钥匙,跟着他们一起往卫生站走,一边走一边觉得三花村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
丁鹏宇一边走一边跟他闲聊:“你房里的电话还好用吧?”
郭医生要跳脚:“当然好用!这可是我孙子新装的,今天还接到杨柳湾村打来的电话呢,说他们村口一户人家冒着大雨上房盖瓦从房顶摔了下来,摔得满头是血不说,还摔断了腿,还想我去出诊……被我骂了一通,让他们雨晴了再抬过来……”
丁鹏宇就感叹道:“那你有没有在电话里指导他们处理伤口啊?”
郭医生一脸得意:“那当然了,我孙子给我装这电话不就是为了处理这样的情况吗?”
丁鹏宇又夸赞了他的孙子几句,卫生站就到眼前了。
郭医生开门进去,打开办公室的灯,指着放在屋里最里面的电话:“喏,就在那里,快去打吧。”
谢梧生就谢了一句,连忙掏出电话簿,拿起电话就往外拨。
电话依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生不详:“没信号呀!打不了。”
郭医生跳了起来:“不可能,我早上还接了电话,我看看。”
他过去看也不能否认电话就是没动静的事实,同一时间,三台电话都同时没信号?有这么巧吗?
谢梧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不可能这么巧的。”
丁鹏宇再跟郭医生确认:“你今天真的打过?”
郭医生跳脚:“当然了,我当时正在给一个……”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三花村?名字怎么这么熟?”
他眉头一皱,略一回想,登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给一个三花村过来的小姑娘开退烧药!”
三花村过来的小姑娘?!谢东升精神一振:“是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瘦瘦的,头发这么长?”他比了一下谢锦年头发的长度。
郭医生道:“对对对,就是她,她说她妈生病了,叫我开三天的退烧药!”
赵姬竟然生病了,谢锦年还冒险到卫生站来给她开过退烧药?!找了大半天,终于确认谢锦年的确来过这里,谢东升心里又恼又恨,这丰收集市上的人怎么这么不机灵?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六十多公里外的村子里出来的小t姑娘一大早出现在卫生站拿药,这事一听就有猫腻,怎么就没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呢?如果有人多问两句,是不是就能发现她是逃出来的呢?
再说了,谢锦年以前都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胆子又小,多问两句肯定就穿帮了,就这么错过了侄女儿的人,谢东升真是恨得要吐血三升。
谢梧生见识却比旁人要多一点,他拉过丁鹏宇:“老丁,这事儿不对劲啊,我家的电话线被老鼠咬断了,你家的没信号,卫生站新装的电话也没信号,怎么会这么巧?”没有信号,三花村的人就没办法联系外面,那杨盛文还开着车跑的呢,岂不是潜龙入渊,飞鸟投林,一路畅通无阻了?
他直觉就认定这事一定不简单,一定是杨盛文做了什么手脚!
他脸色凝重:“那位杨老师,可是大学生,学问很好的,懂好多我们不懂的事,你说没信号这事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丁鹏宇也意识到事态反常,想了想道:“我记得几天前老郭的孙子回来装这台电话的时候,跟工人去了半山腰那里的铁架子上捣鼓了半天,搞了个什么鸡站还是鸭站的,老郭的孙子还说要是没信号了,就去那里看一下,不然我们现在走一趟?”
谢梧生精神一震:“走走走,我们现在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九点多了,等在外面的一百多号人身上大半是湿的,又累又饿,三三两两地蹲在路边啃着饼,可大家带的东西都不多,吃完了饼也难抵饥饿,见他们几个从卫生站出来,都凑了上去:“怎么样?打通电话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脸上多多少少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谢梧生眉头一皱,这么多人,这可不太好办了,他拉过谢东升:“这么晚了,今天是肯定没办法再追下去的了,你怎么打算?”意思是让谢东升安置村里的人。
谢东升一惊,村长这是什么意思?人没追到肯定是要继续追的呀!这半道上要是倒回去了,他们还肯再出来帮忙找吗?再说了也耽误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