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贞想跳起来尖叫,太抓狂了,等待和憧憬就是精神的毒药。这种亢奋状态维持了整整三个小时,想到还要早起学习,她按住眼皮,强行让自己睡觉。
不管了,既然郁白敢说见,她赴约就是了。
周末6点,姜琦贞照例早起,准备7点的直播。
临近午饭点,门口的可视电话丁零零响起来。
这声音十分陌生。
她从没在家请过任何客人,这门铃声也从未响起过。
也是离谱,就算是快递,也最多送到楼下的快递柜。
给直播挂了个暂时离开的牌子,姜琦贞好奇走向玄关。
视频一亮,两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瞬间把屏幕挤得满当当。
“是这里吗?这东西咋看咧?”
“喂,哎!琦贞啊,我是你妈和你奶奶!快点下来给我们开门呀!”
两道魔鬼般的声音从机器中传出,姜琦贞趔趄退后两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张春花她们怎么知道她住在这的。
逃离沟南村有两年多了,这两年,她一律不接陌生电话,没有和以前的同学有过任何联系。
生活的愈发安逸,让她一度忘却了过去。
忘了她还有对,想把她卖身换钱的养父母。
楼下,张春花和王阿婆在紧闭的楼门前来回徘徊,特意穿了家里最破的衣服,看起来像拾荒乞丐。
她们找了姜琦贞整整三年。
这回还是因为镇上有个邻居认识的高中老师去一中调研学习,王阿婆走了点人情关系,终于知晓了姜琦贞的具体班级和住址。
“这小贱蹄子15岁就从家里搬出去,我还以为她一直住校,没想到住得这么好!”王阿婆饱经风霜的褶子脸有双浑浊发黄的小眼,扯着保安哭诉时,带着浓厚口音。
张春花心里更不得劲,他一家子住破房,煮个饭还得用柴火,这死丫头在城里居然住得这么滋润,就这么个小区,还有一堆保安守着,比她宝贝儿子过得还舒坦!
她心中忿忿:“我听说一直有人资助这贱蹄子,这得多有钱,还给套房住。”
保安在旁边站了半天,听到全是这种数落话,表情越来越难看。
“你们说是业主的亲戚,把她身份信息说的那么详细,我才放你们进来的,但她现在没开门,你们是不是糊弄我呢!”
张春花一听慌了:“我们咋敢骗你哩!不信你去我们村里问问,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长大,哪想这死丫头翅膀硬了,亲爹亲妈都不认了,丢下我们一家子就偷偷往大城市跑,哎哟喂,我命苦啊……”
她那大嗓门一嗷,隔壁栋不少玻璃窗前挤了些看热闹的脑袋瓜子。
有爱听八卦的,也有嫌吵的。
保安处已经收到好几个投诉电话。
带她们进来的保安接完上头电话,臭着脸过来拉人:“行了,你们小声点!我们这边跟业主确认过,说不认识你们!麻烦你们配合点跟我出去!”
“什么!说不认识我们?怎么可能!”王阿婆不干了,直接往地上一躺,“我老婆子今天就是死这,也得让我孙女下来!”
张春花也顺势躺下:“苍天啊你能不能张张眼,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男人骗跑了,这保安还不让我们见人!有没有天理了!”
事实上,张春花她们并不知道姜琦贞是怎么住进这种地方的。只是联想那张脸一胡诌,故事就来了。
没多会儿小区业主群满是铺天盖地的八卦:听说x栋x户独居的小姑娘是被包养的!亲生父母已经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