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姜琦贞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是那么无能为力。
她也好想帮一帮郁白呀。
她看到郁白穿着黑色西装出席葬礼,抱着母亲笑容灿烂的相框,眼角通红,没留一滴泪。
却在夜晚把头埋在枕下,像只孤独困兽,发出呜咽悲鸣。
她看到郁白横眉冷对,却在父亲转身离开后,落寞失望的眉眼。
她一直羡慕他拥有宽敞干净的大卧房,却头一次觉得,房间太大,一个人很冷。
姜琦贞想起四岁时,明美妈妈在耳畔低低的温柔念白。
她在给郁白讲睡前故事,何不是在给她讲。
她多么羡慕郁白,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母亲。
很多次安慰的话到了唇边,姜琦贞又悄悄咽下。
没有用的。
若说钱能为所欲为,那生命是凌驾在金钱之上无法任人左右的存在。
失去至亲的痛楚,没有感同身受,只有正在经历的人,风雪中来去。
要是能替明美妈妈抱一抱他,就好了。
姜琦贞把冰凉的手往袄兜里塞了塞,摸出一根棒棒糖。
“这是我今天给小朋友辅导作业,临走时他非要塞给我的。”
姜琦贞出息了,已经能帮村里二三年级的小朋友辅导功课了,辅导一小时能挣十块钱,十块钱能管两顿饭呢。
包裹着彩色糖衣的棒棒糖圆滚滚,姜琦贞晃了晃白色塑料棍,大方道:“喏,你吃吗?”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大公无私拿出什么东西来,以往都是她接受郁白的馈赠。
卧房昏昏暗暗,少女面前是被白雪覆盖的银色田野,天地被铺开的雪照得亮堂堂。
她穿得像只黑企鹅,唯有暴露在风雪中的脸蛋,不知是不是冻得,红的通透。
郁白嗤笑一声,嗓音微哑,“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多大了,干什么吃棒棒糖的蠢事。
姜琦贞笑容未减分毫,冻得通红的手又往兜里摸了摸,眉头蹙了蹙:“可是除了棒棒糖,我只有这个了”
皱皱巴巴的两张十五块钱纸币映入眼帘。
这可是她刚赚的辅导费呢。
十五块钱,对于这个年龄的姜琦贞来说可是巨款。
郁白嘴角抽了抽。
他能给小女鬼很多东西,唯独没给过钱。
不是他不想,而是钱不听使唤,试了几次发现她拿不到,他就放弃了。
小女鬼这么穷,他要是把十五块钱拿走了,会不会被气哭啊。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想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