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破裂声撒满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郁白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留下满地碎片。
管家长叹一声,看看气得跳脚的郁立信,扭头去追郁白。
原本多幸福的一七七整理家子郁立信怎么那么想不开,放着漂亮又能赚钱、还亲切善良的太太不珍惜,劈腿那所谓的初恋白月光。
听说那女的独身带着个儿子,年龄比小少爷还大一岁哩。
怎么还上赶着去养别人家的儿子。
很快,管家的脸被打得响亮。
没多久郁宅上下都知道了,那比少爷还大一岁的男孩,居然是郁立信先生的私生子!
亲生的!
原来当年郁家濒临破产,郁立信为了家族和太太联姻,一边享受家族和洛家带来的泼天富贵,一边暗中和初恋藕断丝连暗渡陈仓,甚至背着太太在临城安了个新家!
想想这些年郁立信表现出的翩翩君子好丈夫人设
管家恶寒摇了摇头。
真是镜花水月,空一场啊。
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老人家气得当场住院,郁立信跪在病床前,任那沉重的檀木拐杖在背上敲打。
“爸,都是我的错,我会向明美家去赔罪,但若眉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怕被赶出家门,郁立信涕泗横流,认错认得毫不犹豫,只是这种时候还不忘维护地下情人。
郁白冷眼站在一旁,唇角撇着讽刺弧度,心比窗外纷飞的大雪天还凉。
这就是母亲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母亲死了,他却口口声声维护着别人。
郁老沉着脸,目光落到心爱的孙子身上,少年脸若刀削,这几天瘦的都有些骨若嶙峋了。
郁老爷子心下沉痛,一脚毫不留情踹向郁立信的心窝子。
“给老子滚!敢把那对母子带回家,就别想我认你这个儿子!我可以没有儿子,但孙子,我只有郁白一个!”
比起脑子拎不清的儿子,当然是自小捧在手心看着长大的孙子更重要。
郁老爷子当晚把郁白领回老宅,还把保险箱里的遗嘱拿出来改了,明明白白告诉郁立信,他以后的东西都是孙子的,至于没把郁立信在公司的职位撤了,算是给他个面子。
郁立信在大门口晃悠几天,想求老爷子心软,皆被拒之大门外,最后无不是脸色青红皂白的走了。
窗外大雪纷飞,满地银花,远去的轿车在雾色中渐渐化为一个点,消失不见。
郁白阖了阖眼。
侧身拉上窗帘。
灰色的天关在窗帘外,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我这里也在下雪哦。”
卧房静得只闻呼吸,少女清甜的嗓音像夜间绽放的含羞草,散发出一股温柔恬静的香氛。
郁白碎掉的心,没来由轻盈一颤。
姜琦贞背着书包,迎面呼啸而过的北风,艰难行走在雪地上。
北方的雪很厚很冷,姜琦贞不再嫌弃脚上那双土到掉牙的黑色棉鞋。
丑又怎么样,至少它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