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贞猛扭头——
春风空荡,山头空落落,除了飞过灌木丛和枯树的麻雀,什么也没有。
怪了。
姜琦贞揣着困惑,吃完面包,啃干脆面。
整个山头回荡着牙齿磕破干脆面的清脆响,少女两腮鼓鼓,活像林间枝头觅食的小松鼠。
喀嚓喀嚓——
噗嗤——
姜琦贞惊地呛住,边喝口牛奶压惊,来回张望四周。
见鬼,分明听到有人在笑,怎么什么都没有?
听说这边山头,以前埋过不少坟头……
姜琦贞背脊发凉,囫囵吃完东西,拎起垃圾往家跑。
她还是早点回去复习功课吧。
家里硝烟不知何时结束,院子静悄悄,灶房门口的长椅上阿宝奶奶正在小憩。
姜琦贞推开厅门,撞上穿着农装正要外出的姜强。
除了额头上的大肿包,姜强干巴的左脸颊上赫然印着个大巴掌印,几道血色划痕挂在脖子上。
太滑稽了,如果姜强眼神不那么阴狠的话。
姜琦贞垂下头,小声喊了声“爸”,侧身往堂屋里跑,胳膊猛地被一把捞住。
姜琦贞惊呼一声,像被点了穴定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姜强阴冷睨着她,嘴巴里的臭气扑到脸上:“臭丫头,晚上给老子等着!”
掐着她胳膊的手逐渐用力,又倏地松开,姜强甩手走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琦贞捂住嘴,肚子一阵反胃作呕,她踉跄跑到垃圾桶旁边。
太恶心了
她该怎么办?
姜琦贞悄悄收拾好衣物,想跑。
可又能跑到哪去?
他们谁都知道她学校在哪。
就这么惴惴不安到了日暮时分,村里闹腾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姜强家的有人不,出大事了——”
有人在院子里吼。
张春花拿着勺子冲出灶房,姜琦贞扔下柴火跟在后头,就听来人道:
“春花你赶紧的,你家老头掉进王大婆家菜地后头的粪坑里了——”
粪、粪坑?
张春花脸色煞白:“什么!老姜咋样啦?!”
姜琦贞捂住嘴——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人人人他——”这人说话大喘气,一家子的心跟着起起伏伏,“人还活着!”
张春花歇口气,拔腿往外跑。
来人懵了:“嘿,我还没说完呢,人是活着,但人不太好啊”
何止是不好,人被捞上来时,姜强下半身光溜溜的,全是屎尿粪,那象征雄性的那处明晃晃的——嚯,稀巴烂,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