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院中廊下,梁温顿住脚步,对着走向偏房的苏瞿白道:“苏瞿白,我不是一个好官,我只想活着。”
痛痛快快的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
对她来说,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话音落下,她径直入了屋子,没在管苏瞿白是何想法。
晚间的风不似日间温柔,它带着点凛冽,似爱作弄的小鬼,老是撕扯着一切。
苏瞿白在廊下站了许久,独自赏了院中的风月。
半晌,他痴笑起来,他不信。
她认不清自己啊。
苏瞿白偏头看向紧闭的门窗,也动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迟来归属
隔日,梁温给梁老夫人请安后便收到了孙府的来信。
她第一次踏入苏瞿白的屋子,屋内陈设简单,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檀木椅上,手中拿着棉布擦拭着长刀。
她开门见山道:“孙家来信了。”将手中带着些折痕的信件递给他。
苏瞿白将长刀插入刀鞘,接过信件一看,就几个字。
邀梁明府晚间百花楼一叙。
梁温坐在他旁边的木椅上:“上次孙有财见我欲让三成利。”
“小气。”苏瞿白将信件团成废纸。
“我没应,往上提了两成。”
苏瞿白赞赏:“聪明。”
他又接着道:“孙家疑心病重,若是一口答应未免让他们生疑,这样吊着反倒让他们安心。”
梁温听他这么说,莫名想到一个字——贱。
呵,这般想着,竟把自己逗笑了。
她一展颜,苏瞿白便看过去:“笑什么?”
梁温收敛了笑意,“没事。”
“孙家主君孙磊最是狡诈,比他弟弟孙有财难缠的多。这一次会面,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应下。”苏瞿白为她谋划。
“嗯。”
梁温话不多,聊完正事后便想走,苏瞿白却又开口:“梁温,我先前同你说过幽州节度使沈巍吗?”
梁温顿住脚步。
苏瞿白为她倒茶:“我同你讲讲他吧,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很快便会见到他了。”
“你说。”梁温只得坐回继续慢品。
苏瞿白也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杯底还有细碎的茶叶渣。
伴着茶香,两人在封闭的屋内对坐着。
沈巍,出身洛阳簪缨世家,十八岁一举成为武举状元郎,与当时的太子结交甚密,是盛京百家相求的好儿郎。
时值外敌来犯,沈巍投身军营三年,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得到先帝器重,被封为幽州节度使,同年娶了先太子胞妹,成为世人眼中的太子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