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去,鬓角的发散落,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
“你别跟我说,你来这里是来游玩的?”
“额……”
梁温又问道:“带着面巾游玩,还是怎么着?”
元岐小声反驳:“别弄坏了,那料子挺贵的,上面绣的纹样我花了十两银子呢。”
“这是重点吗?”梁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跟顶着牢房里的犯人没两样,元岐被她盯得格外虚心。
“是这样的。县令,我病好了就想趁着病假多玩一阵子,但以我的为人怎么可能真的这样做。终日良心难安我毅然决定上值,但是内心又小小的纠结了一下,随后才戴着面巾跟了出来。若是我突然还想再待几天,还能躲躲。”元岐说完狠狠点头。
“经过我深刻的反思,我觉得今后不能再这样做了。我要迷途知返,努力为丰泽县的百姓做实事,当一个如同梁县令一般的好官。”
“我竟不知,元县丞这般恪尽职守。”梁温视线落在他鞋底沾着的泥土上,眼中意味不明。
“当然,我一心为百姓,哪怕舍下这条命去也在所不惜。”元岐满脸义愤填膺。
“行,既然你这般爱民,那就和牛青一块去外面守值吧,毕竟这破庙里全是平民百姓。”
元岐瞬间起身,二话没说拉着牛青就往外走。
梁温伸手探向元岐落脚的地方,指尖沾上了泥土。
她细细看去,随后撵干净。
城内可没有红泥啊。
梁温知道元岐最擅长什么了,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谎话连篇。
夜雨暖灯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梁温等人趁着雨歇带着百姓往回赶。
将百姓都疏散后,骤雨又下起来。
早就过了下值的时辰,县衙别的官员陆续告别,最后只剩下梁温、牛青以及半道出场的元岐。
他们躲在檐下,身上的衣袍均被洇湿,元岐身上雨水最多,蜷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
梁温伸出手,昏暗的街上起了薄雾,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牛青从对面街角走来,手中撑着油纸伞。
“县令,太晚了,只有这些了。”牛青递上手中剩下的那把油纸伞。
梁温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元岐:“给他。”
牛青嗯了一声,将其中一把伞放在元岐怀中。
“起来吧,咱们得自己撑伞走回去。”
元岐笑得勉强,却也只能撑开伞。
这里离县衙不算近,但是离他的府院更远。
街上的水蓄成了潺潺的溪,牛青和梁温共撑一把,元岐单独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