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应声:“好,可能是地方有些隐蔽,那些洒扫仆从没能看到。府中不常见家雀,除了为郎主饲养信鸽的小厮,剩下的一靠近就都赶跑了。”
梁温掀帘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秋霜:“你说,府上不常见鸟,只有专门饲养信鸽的小厮。”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梁温又想起送别苏瞿白和常瞑河那日在天空中隐约看到的灰色残影:“那个小厮常四处走动吗?”
“不常,饲养信鸽有专门的院子,他很少出院门,来内院更是屈指可数。”
梁温完全转过身:“他叫什么?”
秋霜耸了耸眉头,努力想着:“……好像叫春时,奴鲜少与他接触,记得不太清了。”
梁温又问道:“他养过灰色的信鸽吗?”
“养过。”秋霜这次很是确定:“那日春时撞了您,奴便瞧见他往怀里藏得信鸽是灰色的。”
春时当时藏得极快,梁温被撞倒在地自是没怎么注意,但是秋霜正对着他,将一切瞧的一清二楚。
春时不常出院子,她也没见过几次,心中虽有些生疑,但她当时顾及着梁温的安危,便没来得及多想,没过脑子的话脱口便出,将人骂了个遍。
梁温痴痴的笑了,笑得模样算不上好看。
秋霜有些担忧的走向她,她觉得梁温笑得有些疯。
还没等她靠近,梁温便收敛了所有情绪,喊了一声:“追风,陈虎。”
话落,两个人眨眼便至。
梁温眼睛失了焦距,沉着声音:“听到了吗?”
“嗯。”两人齐齐应声。
“抓起来。”梁温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语气有些发狠。
追风和陈虎没有二话,拿着刀便出了远门拿人去。
梁温唤了一声旁边有些不明所以的丫鬟:“秋霜。”
“奴在。”秋霜怯怯应声,此时的梁温让她心生惧意。
梁温听出了她声音的颤抖,但她顾不上也不想顾,直言:“去将你家主子请来。”
秋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应声后立马提着裙摆在廊下跑起来,很快便失了踪影。
梁温两只手交缠着,身上穿的厚实,却生不出一丝暖意。
从头到脚都凉了个彻底。
她早该想到的,那一日,她明明看到了。
她明明看到了。
为什么不多想想呢?
只要再想一下,也许就能避免一场灭顶的祸事。
可是她没有,她把那道灰色的残影归咎于幻觉。
幻觉,太好笑了。
这让她忍不住痴痴笑起来,笑自己,笑命运,笑这些天的兜兜转转。
怎么可能是幻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