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亮便放了晴,苏瞿白褪下外衣抽出刀,走至院中耍起来。
锋利的刀刃泛着流银冷光,利落的挥舞着,招招生猛,划破长风。刀柄上系着红绸,刀刃横向斩去,将红绸中途截断,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下盘稳健,脚步交替踩在水洼上溅起水花,下摆的裤腿被浸湿,最后刀刃向下劈去,离地面堪堪仅有几分的距离停下。
身上出了薄汗,苏瞿白收回刀吐了口浊气。
穿上外衣,他便提着刀走人。
集市上,元岐正坐在木凳上狼吞虎咽着,突然身边来了一群玩闹的小孩子,他的凳子腿不知道被哪个小孩子一撞给撞掉了,他整个人跌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劲道的面条。
他赶紧把面条吸溜进嘴里,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折扇仔细检查起来,见没有破损才心疼的抱入怀中,嘴里念叨着:“我的宝贝儿啊,得亏你没事啊。”
那几个小孩子见状,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低垂着头,怯生生的看他。
元岐真的很想爆粗口,但看到眼前一排豆大的人又真说不出来什么狠话,最后只能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再回头,桌面上的汤面洒的哪哪都是,元岐瞬间没了任何食欲。
轻叹一声,便将铜板放在桌上准备走人。
抬眼,对上巷子口的目光,悠悠然换了方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这才向那里走去。
这个巷子里都是低矮的破落宅子,年久失修,定居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元岐一路跟在那人身后,直到到了杳无人迹的田地边上,才驻了脚。
那人一身白衣,头戴幂篱,仅有一双柔荑能被窥见。
“怎么着,有事找我?”元岐站的松垮,一把甩开折扇,低垂着头看着上面的“义”字。
“半月后将梁温引到望畿山。”声音透着老态,呕哑嘲哳难听的紧,却又不像是正常老人的音色,显得格外怪异。
“怎么?按捺不住了?”元岐哂笑一声。
“按我说的做,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
元岐不在意的应声:“嗯哼,我知道,你不用总是拿这个威胁我。我向来是个听话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人沉默,随后才道:“你最好是,此间事了,我放你自由。”
“别啊,多利用利用我呗,就和以前一样。”元岐根本不信,他嘲讽开口:“反正亏的又不是你。”
那人怒喝道:“元岐。”
“听着呢。”元岐掏掏耳朵,示意自己耳朵不聋,不必要那么大声。
“半月后,我要在望畿山见到她。”那人不与元岐争辩,话落直接走人。
元岐刷的一声合上扇子,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等元岐到了县衙时已经过了上衙的时辰,毫不意外的被梁温抓到了,梁温定好惩罚后把他扔给王主薄。
“画十幅王主薄的画像,由王主薄监督。”
元岐对上王主薄目光坚定的脸,瞬间颓了下来,对着梁温无情的背影喊道:“县令,能不能换个惩罚啊?我不会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