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继续道“若家里拮据,等过了风头,我试试出去给人看病,也能贴补家用。”
“说什么呢!”陈小娥拉住她,嗔怪道,“你年纪轻,又长这样,找你看病肯定都是地痞流氓,被欺负了咋办?”
乔大宝来了精神,一叠声道“娘,二宝不行,但我行啊,我可以跟你出去赚钱啊。”
刚说完就挨了陈小娥一记捶。
“我是饿着你还是穷着你了,想赚钱?书不读了?”
乔大宝捂着头,嘟嘴道“不读了,巷口的大爷不是说了嘛,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陈小娥骂道“你傻不傻?读书如果没用,那些男人干嘛一个个争破了头要考科举考头名?男人糊弄小姑娘的屁话你也敢信?我要是说话有用,我还说男人不能打渔呢,整个钱塘江的鱼只能我们女人来打,钱都让我们女人来赚!”
说到这儿,她突然灵机一动,对浅灵道“二宝,不然你也去女学吧?”
浅灵有些无奈“娘,我在齐府读过书。”
“哎,你傻呀,你去女学,将来能说门更好的亲事啊。”
浅灵当初甘愿卖身,向齐瑞津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救陈小娥和乔大宝,陈小娥这辈子最过意不去的就是这个,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让女儿嫁更好些。
但浅灵仍是拒绝“天麟是说解婚约,但我的身契还在德叔手里呢。”
“啊?”乔大宝惊道,“你上回不是说,已经销掉了吗?”
“我是骗齐宏达的。”
她在齐府算半个主子,但实打实是签奴契卖的身,齐瑞津说等他们要成亲了,再给她销籍,而今浅灵只有等德叔回来,才能知道那张卖身契的下落。
左不行右不行,陈小娥一直到了晚上都不能开怀,还是巧姨娘抱着自己的枕头进她的房,两人唠了一夜,才兴尽睡下。
浅灵则仍旧跟乔大宝一间房,夜里把菱花被铺开后,便问起白天在学堂的见闻。
乔大宝摇摇头。
“跟我一起念书的有个大嘴巴,名叫秀环的,她爹是县衙的牢头,凡事没有她不知道的,没听她说县衙来了什么人。不过她说,过些天,钱塘会有大人物大驾光临。”
“什么人物?”
“不知道,她卖关子。”她翘起兰花指,挤眉弄眼地模仿着廖秀环的神态举止,“‘你们等着呗,横竖等县令夫人愿意说了,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浅灵心里存着事,听见什么都会先往那晚回春堂的人身上想一想,然后便觉不解。
“什么大人物来,县令夫人会刻意跟你们说?”
乔大宝被她一点,也愣住了“不知道啊。”
“你要是想知道,我想办法打听打听,回来告诉你。”
出乎意料的,答案来得格外容易。
还没等到乔大宝主动去问,那个消息就见风长腿儿地跑进她耳朵里了。
“朝廷的花鸟使要来钱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