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这可破不开啊。”老板娘为难。
“没关系,就是赏你的。”孟辞也阔绰一回,在古代装大款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老板娘笑盈盈应和一声,赶去后厨了。
街道虽然有人,但总有萧瑟之感,仿佛那些行走的人都是假的,与印象中繁华的古代商业枢纽相去甚远。
白府闹出的诡异已经波及了整个古城,才会让人人畏惧。
孟辞叹口气:“看来咱们还是没找到根源,无论是‘璞人’还是鬼,都是在特定能力下的产物。但咱们连那个东西都没见到……”
颜泽说:“放轻松。”
“我怎么放轻松?你这个月稿费要到帐了呢,咱俩既然复合了,我还坐着发财的春秋大梦呢,而且,我导师该找我了,”孟辞说,“我可不想苦读三年没有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了暑假勤工俭学的机会……”
颜泽云淡风轻说道:“那我养你。”
孟辞:……“算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回去我就看看谁还缺博士。”
颜泽笑。
热腾腾的蔬菜面被端上来,老板娘大门一关说道:“我这家面馆干净卫生,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吃吧,也不会有人打扰的。”
“有谁打扰啊?”孟辞明知故问。
老板娘嘘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瞧见没有,现在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大家一人一口唾沫这饭还能吃吗?”
确实没错。
“谁不想来这儿看看啊?热闹是好事啊。”孟辞笑。
“说的也是,张灯结彩的,我都觉得心里高兴。”老板娘脸色咯咯笑着,“今天啊,就再给你们加两个茶叶蛋!”
“谢谢!”
老板娘好似很久没和客人说话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上,她坐在另一桌凑过来:“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多?”
“您快说说。”
老板娘神秘兮兮,指了指东边:“白府,开宴啦!”
白府坐落于庆州,这里是两江交汇贯通之地,船运发达,养蚕织丝,富饶一方,被称为南地京城。
平日里,来往客人、商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然而一切在三个月前都陡然生变——白老爷生辰。
“白家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就连皇帝都得给三分薄面,白家出资,这庆州大大小小的酒楼妓场在白老爷生辰那天统统不收费。但好巧不巧,就在白老爷生辰前五天,白家的小女儿白如雪病了。”
“据说啊,病得特别重,白老爷爱女如命,把庆州最好的大夫都请去了。然而人人都说,白如雪的脉象无根无依,肯定成不了两天了。那孩子原本就不是足月而生,生下来之后生母便去世了,从小也是体弱多病,一直用山参吊着性命,小女儿才十六岁,这一下就不行了。”
“急也不是个办法,白老爷想用生辰给女儿冲喜,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折煞了他女儿的命啊!不过正巧,京中皇帝听闻此事,特赏赐了一件宝物,据说此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定能救他女儿性命!”
“生辰那日,白老爷特迎药回府,给女儿喂下,然后你猜怎么着?”
孟辞吸溜吸溜面条,回答:“当然是好了。”
“忒,死了!”
孟辞:……
“死了?”孟辞瞪大眼睛,这怎么不按照套路发展?
老板娘压低声量:“就是死了,千真万确!我三叔的小女儿就在白家当丫鬟,告诉我白如雪就是死了,而且死状特别惨,吐了两天没,最后胃里的血块都吐出来了。但是啊……皇帝那个宝贝特别神……据说,白如雪的尸体都凉了,谁知道宝贝一放进屋,第二天白如雪就活了!”
“啊?”孟辞故作疑惑,“真的假的?”
“你别不信,我亲戚就可是见过那个宝贝……你们猜那玩意是什么?”老板娘说道这里两眼放光。
“药、石头、或者奇怪玩意?”
“都不是!”老板娘一拍桌子,“是一个活人,而且是一个女人。那人肤白貌美,但可惜天生三魂七魄不全,不会说话,只能牙牙学语……说是把那女人放在病人身旁,将她的血液割破,一点点流入病人口中,就可以痊愈……他们真的这样照做了,据说那个女人疼得啊,需要三四个壮汉按住才行……”
“后来,白如雪的病真的好了。”
“为了庆贺自己小女儿痊愈,白老爷又款待宾客大办十天,但是整个庆州都贴满了‘寿’字。”
“但很快,白老爷笑不出来了,厄运来了。”
“先是白老爷家的小孙子春游的时候从马背上跌落,结果正好背穿过一块铁器,扎了个透心凉……后来啊,公子也病倒了,每日梦魇说大哥的孩子前来索命,好好的一个读书人竟然变得疯疯癫癫。有一次竟然跑到大街上说自己看见了那死去的孩子每天半夜从他的窗户缝隙偷看他……那时白老爷直接把人绑回家了……”
“白家的下人开始一个个死,死状离奇到官府的仵作看了都要做噩梦。吊死的、病死的、投井自尽的,甚至还有相互殴打殴打致死的……整个白府不是死人的臭气,就是血腥味,难闻得很啊……”
“大家都很害怕,商量着连都钱都不要,赶紧逃走吧。但白老爷大手一挥,说谁留下就赏赐五十两白银,那可是五年的工钱啊……”
“我那个亲戚啊,也就留下了。但有一天晚上,她听见有人说话……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就在她耳边说话。”
“她和她的小姐妹一同睡在偏院内,原本跟以为姐妹在说梦话,谁知道一扒拉她,小姐妹的头咕噜咕噜就滚了下来,她吓得没穿裤子就往外跑,谁知道背后却传来小姐妹的声音,问她‘为什么跑这么快啊……是见鬼了吗……’,再一回头,她就看见自己姐妹的那张脸镶嵌在房梁里,正吧唧吧唧嘴和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