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立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日益膨胀的怪物,正在从里到外把她摧毁。
“帮我停下它。”他低声说。“帮我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怎么做?靠我提供的中介服务?”即使我说了这样的话,他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但是我有。“你真变态。她才不会听从这个建议呢。”
“试试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害怕失去的了。这会产生伤害吗?”
这会伤害我。这之前,难道我还没有被贝拉拒绝够吗?
“付出小小的痛苦来拯救她?这是很高的代价吗?”
“但是这不会有用的。”
“也许不会。也许这会让她犹疑,也许这会让她的决心动摇。我所要争取的就只是片刻的犹豫。”
“接着你就可以反悔你开出的条件?‘只是开个玩笑的,贝拉’?”
“如果她想要个孩子,她会得到的。我说话算话。”
很难想象我甚至在考虑这个方法。贝拉会再打我的——我是没所谓但是这可能会再次让她的手骨折。我不应该让他和我谈话的,把我的思路搅得一团糟。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他。
“不是现在,”他低声说。“还没到时间。不管是对是错,这会毁了她,你知道的。不必着急。如果她不听你的,你也会得到你的回报。贝拉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时刻,我就会求你杀了我的。”
“我不会让你哀求很长时间的。”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憔悴的笑容。“那我就指望你了。”
“我们成交。”
他点点头,伸出他那冰冷的岩石般的手。
强压下恶心,我也向他伸出了手。我的手指握住那块石头,握了一次。
“成交。”他赞同地说。
我为什么不就那样走开?是的,因为我是白痴。
我感觉,感觉什么都不了解。好像这一切不是真的。就好像我是在一场糟糕的哥特版本的情景喜剧里。就像一个无聊至极的人却要出任大学舞会的拉拉队长,我这头永远居于次席的狼人正准备邀请吸血鬼的妻子和我同居,并繁育后代。“非常好”。
不,我才不会这样干呢。这太扭曲了,并且是不对的。我要忘了所有他说的话。
但是我还是会和她谈谈,试着让她听从我的意见。
但是她不会的。就像往常一样。
爱德华领着我走回屋子,一路上没有就我的想法做任何回答或是发表评论。我琢磨着他刚才选择停下来的地点。是不是因为离得够远,其他人听不到他的讲话?我是不是猜对了?
也许吧。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卡伦家其他人的眼神中都露出猜疑和不解。没有人看起来觉得龌龊或者是愤怒的。所以他们一定都没有听到任何一个爱德华让我帮的忙。
我在门廊的入口处踌躇不前,不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站在那里感觉还好些,外面多少有些可供呼吸的空气流动进来。
爱德华板着肩走入了中厅。贝拉担心地看着他,接着闪烁的视线在我身上逗留一秒钟后,目光又转回去追随着他。
她面如死灰,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压力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我们接下来要让雅各布和贝拉单独谈谈,”爱德华开口说。机械地音调没有起伏。
“除非从我的灰烬上踩过去,”罗莎莉向他发出威吓。她仍然罩在贝拉的头顶,一只手霸道地放在贝拉蜡黄的脸上。
爱德华没有理睬她。“贝拉,”还是同样空洞的音调。“雅各布想要和你谈谈。单独和他在一起你害怕吗?”
贝拉看看我,一脸被搞糊涂了的表情。接着她转向罗莎莉。
“罗斯,没事的。杰克不会伤害我们的。和爱德华一起出去吧。”
“这可能是个陷阱,”那个金发妞警告她。
“我看不像,”贝拉说。
“卡莱尔和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罗莎莉,”爱德华说。冷漠的语调也难掩迸发的怒火。“我们才是她害怕的人。”
“不,”贝拉虚弱地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沾湿了睫毛。“不,爱德华。我才没有……”
他摇摇头,勉强地牵动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没有那个意思,贝拉。我很好。别为我担心了。”
看不下去了。他是对的——她因为伤了他的感情而深深自责。这个女孩儿是个典型的殉道者,完全生错了时代。她应该生活在过去,因为一些高尚的理由就可以以身殉狮。
“每个人,”爱德华说着拉开门。“请吧。”
他对着贝拉假装出来的平静是那么地脆弱。在他走出去的时候我能看到他有多么地崩溃。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我向屋里走去的时候,他们鱼贯而出,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动作很迅速,我的心跳才跳了两下,屋子里除了罗莎莉就没有别人了。她还在屋子中间徘徊,而爱德华还是等在门口。
“罗斯,”贝拉平静地说。“我想你还是出去一下。”
金发妞儿瞥了眼爱德华,随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爱德华消失在了门口,她充满警示意味地狠狠地瞪了我很长时间,随即也消失了。
一旦屋里只剩我们两个。我立即穿过房间,坐在了贝拉身边的地上。抓起她一双冰冷的手,小心地搓热它们。
“谢谢,杰克。感觉好多了。”
“我不准备撒谎,贝拉。你的样子太可怕了。”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我的样子怪吓人的。”
“吓人的事情可是应接不暇,”我认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