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来的几个人也看向了尸体的胸口,脸色一变:
“他杀。”
死者的衣服破了一个洞,白大壮小心地剪开了死者的衣服,胸口的位置赫然一个膨大外翻的狰狞伤口。
李亮刚拿过来尸袋就听到这两个字,血压都有点儿上来了,立刻凑了过来:
“什么什么?他杀。”
林城一边盯着尸体表面扫着信息,一边同情地拍了拍李亮的肩膀:
“兄弟,来活儿了,打起精神来吧。”
这种“江流儿”身上如果没有证件,又高度腐败,面容无法辨认,核实身份都是一个难题,如果是意外死亡那还好说,寻找家属交付火化就行。
但是如果是他杀,在这种死者身份不明,现场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勘探信息的时候,那难度就是几何形式的倍增了,确定尸源,寻找第一现场都是难题。
江砚粗略做了一下现场尸检,声音短促干练:
“死者男,年龄推断在30岁左右,左胸一处双刃伤,伤口深约六点九厘米,宽约三点二厘米,翻开的伤口切缘工整,角度微微向上刺入,这个深度足以伤及心包,造成急性心包填塞致死。”
江砚的目光一点点儿向下检查,低头看着尸体身上的一个位置时,抬手出声:
“剪刀。”
白大壮立刻将剪刀递给了他,沈易也探着身子看了过去,就见江砚剪开了死者的裤子,将下体暴漏在了外面,白大壮看到时微微一哆嗦,沈易探着头要看,却被身边的小警察挡住了,随后就听到了江砚的声音:
“死者生殖器被切掉了。”
周围的男同胞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沈易终于找到了空隙将头蹭过去,就见那尸体的下身空了一片,但是却有大量的蛆虫在爬,那场景实在是光看一眼都能三天吃不下饭,他又看了看那个面无表情用镊子清理蛆虫检查伤口的江某人。
哪怕是好胜心强如沈易,此刻都有点儿佩服江砚了,法医真不是人干的,他决定他还是要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做妇产科医生,虽然妇产科很多奇葩,伦理剧也不少,但是也总比让他挑蛆好一些,工作快十年,他第一次t到了自己行业的优点,那就是不用与蛆同行。
刘亮拧着鼻子凑近了看着:
“这多大仇多大恨啊,仇杀,这多半就是仇杀,胸口那一刀毙命,这还将人直接给阉了,这绝对是有深仇大恨的。”
江砚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浑浊不堪的下体上:
“没错,而且这仇多半就是来自被切掉的那玩意。”
有明显的生殖器虐待,案情的指向性很明显,那就是和性相关,男子的生殖器直接被切割,如果在不考虑有特殊癖好的凶手的情况下,那么很显然凶手的杀人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报复死者,不排除是强奸等原因,那么排查范围至少就有个大概了。
林城又拍了一下李亮的肩膀:
“这回方向是有了,不然这案子线索还真是太少了。”
江砚站起身:
“现在能从尸体上就能得到这么多,详细的要回去解剖,”
他微微一摆手,示意可以抬走尸体了,刑侦大队几个新来的一块儿过来,就要将尸体抬起来,此刻担架上的尸体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只要一动那布满了尸斑纹路的尸体就是一晃,这样的高腐尸体并不多见,有些派出所的警员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碰到过,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痛苦面具。
“小心点儿啊,哎,小宋你行不行啊?”
前头抬尸体的正是今年刚进刑警队的小警察,一共也没有出过几个凶杀案现场,别说巨人观了,就是个跳楼的都还没碰到过,此刻双手抬着担架,眼睛死死盯着上面尸体那一晃一晃的大肚子,胃里一股一股的酸水直往外冒,他不断地吞咽口水,试图压下去,但是那阵干呕实在是压不下去。
“哎哎哎,小宋,快给我。”
李亮一眼就看出这青瓜蛋子要吐,赶紧上前试图从他手中接过担架,那阵干呕实在是压不住,冲口而出,李亮大惊:
“忍住,忍住,别晃。”
那担架上膨胀的尸体,因为小宋干呕的这两下开始左右晃动,李亮一把接过担架,小宋趴在一边就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李亮却在抬脚的时候踩到了一个坑,脚下一扭,身子忽然往边上栽了一下,担架也跟着向左边一歪,就见上面尸体的肚子开始以一个水滴状的姿态向下。
江砚的瞳孔骤然一缩:
“快扶稳担架。”
身边两个警察七手八脚地上去扶担架,甚至有个人甚至情急之中一手摸到了尸体,连干呕都来不及,就眼看着尸体的肚子似乎向外胀大了几分,江砚脸色一变,瞬间向着沈易的方向扑去,沈易都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江砚扑倒在了地上。
整个现场混乱一片:
“啊,要炸了。”
“快跑。”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风云变化,一个个慌不择路,就听一声并不刺耳的响声,就像是人放了一个闷屁一样,就在那么一瞬间,那鼓胀的尸体再次向外鼓了鼓,然后琼浆乍破,一瞬间恶臭漫天,尸体的肚子整个炸开,混着蛆虫的组织漫天飞舞,无差别地落在周围每一个人身上。
“啊”
“我的天呢”
呼喊声,恐惧的叫声弥漫在整个河岸边。
沈易被江砚压在身下,眼睁睁地看到了尸体炸开的全过程,一坨不知道是哪里的组织,混着几个蛆虫就掉落在离他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瞳孔炸裂,嗓子顿时开发出了男高音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