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在男人头上扫视一圈。
我剪了这个坏蛋的头?
他眼睫颤了颤,如蚊子声一样说了声,“对不起”
男人眼眸一弯,顿生波光粼粼,眼睑下的两颗泪痣也跟着晃动,连脸上带伤看起来都没那么阴冷了,
“真乖,别怕,不罚你”
男人朝里面伸出手,可是里面的少年像是被惊吓到的小兽,抬手惊慌的捂着自己的头,
“不要打我呜呜呜我以后都不调皮了,别打我”
男人脸色一变。
他动作迅的整个上半身伸进车厢,拉住温良的胳膊扯开。
少年哭红的眼睛看了过来。
眼里没有恨意、没有埋怨和痛苦。
只有一望见不到底的恐惧和澄澈干净的水光。
懵懂天真如初生的小鹿。
沈自流自己就是神经方面的专家,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反复重现创伤性体验后,病人病情会复,甚至对创伤性经历的人或事选择性遗忘
沈自流喉头紧,手僵硬用力到抖。
耳边轰鸣般炸响,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滞涩的问,
“温良你你记得我是谁吗?”
温良感觉自己好像应该记得的,自己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做,眼前这个人长的很漂亮。
温良想了想,说,“坏人”
因为他对眼前这个漂亮又强势的男人只剩下刚刚硌到肚子的疼。
沈自流闭上眼,自嘲的冷笑了声,内心巨大的煎熬烹炸着一颗布满裂痕的心。
胸口越来越闷。
直到透不过气。
就像一柄重锤毫不留情的一下下锤击。
脸上突然触上来一片温热。
少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去沈自流无声流下的泪。
“别哭我不说你坏话了,别哭”
男人的悔意是长夜里的植被,在无光与月的深空下疯长。
他慢慢俯身把少年拥在怀里。
不带一丝情欲。
在一切归于零后,请让我,重新认识一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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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住进了一个陌生人的家。
他暂且将这人归类于坏人。
虽说他长的好看,可是第一次见面就脸上满是伤,看起来就是和别人打架斗殴弄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把自己关在了这里!
还记得第一天,男人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温和的摸了摸少年的头问他,“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都是你爱吃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