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吃着酒听着戏,贾宝玉便带着袭人悄悄先回了家中换衣裳。
袭人仍在好奇的问他,“究竟是梦见什么了?”
贾宝玉并未隐瞒,只往床沿上一坐,缓缓将那梦说了出来,袭人一听那什么警幻仙子传他云雨之法,就坐在了他旁边状似好奇的说道:“你与我细说说看。”
忆起梦中情景,贾宝玉的心情仍旧激动难以平复,竟也丝毫没有隐瞒,将那警幻仙子的教导一一详细道来。
袭人只听得面红耳赤,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掩面笑趴在了他的身上。
贾宝玉才做了个那样的梦,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当即心猿意马。
自然而然的,两人便滚作了一团。
打这之后,贾宝玉待袭人便愈发不同了些,袭人也愈发跟他跟得紧,但凡贴身伺候的活儿都是轻易不肯叫别的小丫头沾手的,每日夜里也只由她守在屋子里陪着就寝,自然少不得一番厮混。
这日新做了两盒胭脂,贾宝玉便巴巴的捧着朝梅园去了。
“林姐姐!林妹妹!”
林家姐妹二人正在屋内下棋,乍一听见这声音,不禁都有些不悦,过去在家中即使是父亲也是轻易不会进她们的院子的,这贾宝玉却三天两头往这里钻,甚至若非奴才们强行阻拦,他都能直接不管不顾往闺房里冲,说了几次依旧我行我素,着实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林墨菡长叹一声,“进来。”
外头的奴才这才
放行。
只见贾宝玉捧着两盒胭脂走了进来,满眼亮晶晶的说道:“这是我才做出来的新胭脂,林姐姐和林妹妹一人一盒先用着,待我过几日再做些送来。”
林黛玉好奇的打开一个盒子瞧了瞧,意外发现这胭脂做得竟然还甚好的样子,不禁就有些惊讶,“未曾想你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见林妹妹喜欢,贾宝玉便愈发欢喜了,“妹妹若是喜欢,往后妹妹的胭脂便全都交给我了。”
就是林墨菡看着他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了。
“我可不敢如此劳烦你。”林黛玉轻哼一声,道:“若叫二舅舅二舅母知晓你整日不思读书,只在忙着给我做胭脂,定是要恼了我的,你只怕也少不得又要被二舅舅打板子了。”
提及父亲贾政,贾宝玉的笑脸便僵住了,“妹妹说这扫兴的作甚。”
林黛玉不理她,只认认真真看着棋盘,贾宝玉也不恼,坐在一旁给她出谋划策,谁知才玩了没一会儿,就见他院子里的丫头麝月急匆匆找了过来。
“二爷快别玩了,老爷回来了,叫你去书房呢!”
贾宝玉的脸瞬间就白了。
林墨菡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贾政究竟是有多可怕?弄得贾宝玉每每听见他的名儿就惨白了脸瑟瑟发抖,活脱脱就跟那老鼠见了猫儿似的。
贾宝玉神情恍惚跌跌撞撞的被袭人搀扶着走了,林黛玉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微微
蹙眉,有些担忧,“二舅舅叫他去书房,定是要考他功课的,看他这般模样,只怕近几日也不曾认真学了什么,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打了。”
“不必太过担忧,他身边那些丫头机灵得很,一旦真有何不妙,定是立马就去请老太太了,不会真叫他被打坏了的。”
“姑娘们日后还是别与那宝二爷太过亲近了。”贺嬷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姐妹二人都愣了愣,“这话是怎么说的?”
贺嬷嬷顿了顿,低声说道:“总跟在宝二爷身边的那个丫头……奴婢观其走路姿态与过去大不相同了,应是……应是已经破瓜了。”
一屋子的主仆都愣住了。
大户人家的爷们儿都是早早的就会有通房丫头,可这宝二爷才多大?十一岁罢了。
林墨菡恍然想到前些日子东府的赏梅邀请,好似就是在那里,贾宝玉被那什么警幻仙子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此知了味儿,开始男男女女的纠缠不清。
“将这两盒胭脂拿出去扔了。”林黛玉冷笑一声,“什么臭男人碰过的东西也拿来与我们姐妹使,咱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可不敢叫他败了名声!”
林墨菡使了个眼色,旁边的紫竹便忙拿着东西出去了。
百灵给两位姑娘添了茶,边讥嘲道:“这府里都说那什么袭人是个最温柔贤惠的人,谁能想到……”爷们儿才多大?她自个儿才多大?如此迫不及待,真真是好一个“
贤惠”人。
贺嬷嬷就瞪她,“还提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作甚?也不怕脏了姑娘们的耳朵,方才我也不过是怕姑娘们不知情与那宝二爷来往太密切污了名声,故而才说了那么一嘴,往后不可再提了。”
说罢又扫了眼屋子里的一众丫头,道:“日后你们可得更加打起精神来,别叫那位没头没脑的闯进姑娘们的闺房内,但凡瞧见人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将他拦住了。”
众丫头连连应着。
林墨菡小心关注了妹妹一会儿,见其并未其他反应,便也就不提这事了,凭她这些年来灌输给妹妹的一些观念,这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贵公子贾宝玉只怕是很难入了妹妹的眼了。
却说贾政今日难得早早的回到府里,却听赵姨娘说这两日宝玉又做起了什么胭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打发人去寻那孽障来。
坐在书房等了许久,贾宝玉才姗姗来迟,贾政心中已是十分不悦,更不想他竟是一问三不知,磕磕巴巴的一个问题都答不好,一时心中怒火愈盛,拿了戒尺怒道:“将这孽障给我绑了!”
奴才们面面相觑,竟是谁也不敢动这个老太太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