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吻了下乌洄的额头。
再一次告诉他。
“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相信我。”
乌洄在他身前“嗯”了一声。
阎怀悯不好说他如今是什么状态,只能慢慢来,反正他是神,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愈。
他察觉到乌洄的呼吸逐渐平稳,才放任自己睡去。
半夜。
阎怀悯在一阵血腥味中惊醒。
他睁开眼,借着殿外黯淡的烛火,捕捉到眼前坐起来的朦胧的影子,血腥味从他手腕中散发出来。
阎怀悯顾不得其它,信手一挥,殿内烛火通明。
乌洄只着单薄里衣,墨发披散胸前,手腕不知何时割断一道口子,鲜血从中流出,染红明黄的床单。
他神色淡淡,宛若感受不到痛楚,另一只手摸着阎怀悯跳动的脉搏,感应他的鲜活。
神明在上(14)
“做噩梦了吗?”
阎怀悯不动声色地揽过他,拿走他手中的匕首,手从他手腕的伤口拂过,伤痕与血迹消失。
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去。
“别怕。”温热躯体包裹在乌洄身侧,阎怀悯吻着他的额头,轻柔的抚慰令乌洄软化下来,“我在。”
碰到他才知他的身体有多单薄,这些年乌洄不爱吃东西再加上身处皇位的日夜操劳,阎怀悯通过皮肉摸到里面的骨头。
乌洄下巴搁在他肩头,美湳讽人面上惯无表情。
他说:“你亲亲我,好不好。”
“好。”
阎怀悯捧住他的脸,吻从他的眉心往下,吻过他的眼睛,鼻尖,唇角,再到唇瓣,轻轻吻住,怕弄坏了他。
“不要这种的。”乌洄眼睫打湿了,“要凶一点的。”
他记得阎怀悯亲他总是很凶,亲得他喘不过气,充满极致的掌控欲,而他喜欢那种临近窒息的被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阎怀悯能给他。
阎怀悯如他所愿,凶一点地吻他。
乌洄在他身上软成一团,他吻到湿润的咸湿,将对方滚落的泪水尽数卷入口中。
“阎怀悯……”
这双眼睛哭起来无比漂亮,泪水从睫毛坠落,从如玉的脸颊滑下,滚烫的,让阎怀悯的心跟着颤了下。
记忆中的乌洄从未哭过,除了床上,他原本光亮耀眼,比太阳灼目,不该哭得这样伤心。
乌洄眼中满含眼泪,湿了衣襟,如开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神生平的第一次手足无措给了他,“别哭了……”
他抹去乌洄的泪水,甚至动过封去乌洄这九年记忆的心思。
“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忘掉好吗?我在这里。”
乌洄猛地摇起头,揪着他衣襟,哽咽道:“我不要忘,我要记住你。”
“你会记住我。”阎怀悯歇了封住他记忆的心思,他再次吻住乌洄,在亲吻中告诉他,“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美好的记忆,我在永远守着你,我不会走了。”
乌洄不知在他怀中哭了多久,最后哭得累了,睡在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