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侯爷面颊涨红,羞愤交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敷衍了几句,便匆匆赶回府邸。
一路上,他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在家温婉了十数载的妻子,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暴戾?
或许,她本性便是如此,只是自己一直被爱情的盲目所蒙蔽?
郑侯爷心中对郭氏早有不满,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一踏入家门,便如火山爆般难。
“郭华玉!你的狠心真是乎想象,姜氏纵有千错万错,毕竟是晏儿的人,你怎能当众对她下此毒手!”
伴随着这一声怒斥,郑侯爷一掌拍碎了桌上的翡翠杯,怒目圆睁,对着郭氏一阵咆哮。
这些年来,对于后院的纷争,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事情闹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我这些年对你尊重有加,信任无比,你倒好,心肠硬得连自己儿子的侧室都容不下。”
郭氏尚沉浸在外界的风言风语中,未及反应,就被郑侯爷这一番训斥打得措手不及,神色慌乱,连忙辩解:“老爷,此事全因姜氏挑衅,她跑到前院来找茬,我是出于自卫,才不慎伤了她。”
“住口!”郑侯爷怒目一瞪,厉声呵斥,“你管家多年,难道连轻重缓急都不懂?明知长公主府的人在场,还不知收敛,你这是故意与我作对!”
“老爷,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郭氏越解释越显得狼狈,而郑侯爷显然无意听她辩解,无论她的初衷为何,今日的罪责,她必须承担,否则郑侯爷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
“没有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分明是蓄谋已久。”
郑侯爷冷哼一声,紧锁的眉头下满是对郭氏的厌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今日看在孩子们的面上,暂且不休了你!若有下次,你自己把休书呈上来吧!”
“老爷……”郭氏低声哀求,泪眼朦胧,几乎要跪地恳求。
郑侯爷却不为所动,继续咆哮:“从今往后,府中的事务你少插手!给我在屋内好好反省,未经允许,一步也不许踏出府门!”
“老爷,您这是要将我软禁?”郭氏声音颤抖,脸色苍白,紧握的手帕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郑侯爷不屑一顾:“你这样的毒妇,就该被关起来,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多年的夫妻情分,虽谈不上浓情蜜意,却也相敬如宾,而今,他却将她视为敌人。
郭氏心中满是委屈,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老爷,此事真的不是我的错,如果您将我软禁,往后府里人会怎么看我?”
郑侯爷侧身避开,不耐烦地说道:“你还知道要面子!晚了!”
话音刚落,用力一推,将她摔在地上。
郭氏膝盖着地,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再也按捺不住,愤怒与绝望交织:“姜氏的悲剧,老爷您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您上次在前厅恐吓于她,她又怎会走投无路,做出那等不堪之事。”
“一派胡言!”
郑侯爷怒喝,气得抓起另一只茶杯,狠狠地砸向郭氏的头顶,“私通外男是她自己下贱,与我何干!倒是你,越来越放肆,竟敢与我顶嘴!”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郭氏的额头猛然间遭受重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沟,鲜血喷涌而出。
她强压下撕心裂肺的痛楚,慌乱中抓起身边的手帕,用尽全身力气按住那不断渗血的伤痕,圆睁的双眸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地上散落的碎瓷片。
“老爷,您……您真的动手打了我……”
郑侯爷平日里脾气本就急躁,但对郭氏动粗却是极为罕见之事。
在这深宅大院中生活多年,今日这一幕,无疑成了她记忆中的第一次。
“若不给你点教训,你恐怕真要无法无天了!身为妻子,不尽职尽责。作为母亲,又缺乏慈爱之心!看看晏儿被你教成了何种模样!你竟还敢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郑侯爷的目光如刀,不屑地在她身上扫过,厌恶之情难以掩饰。
“同样是郭家的女儿,为何你就比不上你的妹妹半分!”
这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插郭氏的心脏。
郭氏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铁青,郑侯爷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震得她心神不宁。
不及妹妹半分?
郭家正室所出的尊贵之女,竟然被贬低至不如一个侧室所生的庶妹。
愤怒与屈辱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血色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片刻的沉默后,郭氏紧咬牙关,不再做任何辩解或乞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愤恨与不甘强压下去,眼神空洞地举起手,朝着郑侯爷深深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平静:“是……老爷……我即刻去领罚。”
郑侯爷见她终于服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冷得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浪费。
“还不快去!”
郭氏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握的拳头中藏着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她踉跄地离开了这个令她心寒的地方。
郑侯爷的惩罚迅而严厉,不仅将她软禁在自己的院落内,还大幅度削减了她的月钱和所有珍贵的饰,只留下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照料她的日常起居。
府内的仆人们私下窃语,传言四起,说大夫人因嫉妒而狠心害死了怀有二少爷骨肉的侧室,惹得国公爷震怒,不仅将她禁足,还大幅度削减了她的月例。
这样一来,外界关于郭氏的负面传闻仿佛得到了证实,她在府中的地位也随之骤降,昔日的风光不再。
曾几何时,她被誉为贤良淑德的典范,是众人眼中温柔宽厚的好婆婆。
外人曾赞誉她对待儿媳苏婉毓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然而世事无常,风向突变,坊间开始流传苏婉毓常遭这位婆婆的欺凌,就连丈夫后院那些小妾,也是在婆婆的强迫下才被接纳的。
当初,苏婉毓主动为丈夫纳妾,被众人称赞为大度,而今,各府的夫人们却开始同情起她来,一个出身卑微的正室,在婆婆的高压之下,被迫为丈夫纳妾,其中的苦楚与无奈,非言语所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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