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什么?”王言那?倦怠的目光忽而挣扎出了一团暗火,他警惕地看着沈青浩,手指用力得插进了那?位领导的胳膊,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又厌恶地将他丢到了地上,一脚踩下去,那?领导彻底晕了过去。
“那?天的任务,尽管后来任务等级升级,但不至于让精英外勤的小队长半点助益都无能为力,所以我当时以为你是上面哪位塞进来凑履历的。”
听到这?话,王言讥诮地笑了下,其中的怨怼憎恶一闪而逝,被沈青浩敏锐地捕捉到了。
沈青浩瞟了一眼他左手上那?位目睹了自己同伴的待遇声都不敢吱的领导,左手手腕不动声色地向他的方向转了一下。
“可是刚才你迅捷又果断,与当时判若两人。而且,虽然你做得很隐蔽,但仔细观察,那?条裂缝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你每次躲避的时机太完美,你必定拥有建筑方向的异能。”
除了拍戏,沈青浩平常很少讲这?么多的话,却一点也不显得局促紧张,不疾不徐,可又有些不动声色的咄咄逼人:“要么是你对梅处长有意见,要么……你就是本次破坏大楼的始作俑者。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可能忽视,所以我调了你的档案,发现你的妻子在?三?年前一次外勤任务中牺牲。而那?次任务监察组中……”
他看了眼手表,指了下王言手上的两个人,有些许加快了语速:“他们就是当时监察组中的两个组员。”
王言的眼珠转了下,几乎有种命该如?此的自嘲:“居然又是因为他。”
“谁?”
王言忽然说道:“你喜欢阎王。”
这?句话沈青浩前所未料,跳出了他预排好的所有可能场景,他一时没想好如?何妥善回答。
“你看他的眼神虽然隐晦,但和当时小荷看我的眼神,很像。”王言仿佛浮光掠影地看到了什么昔年场景,就像是羁旅人看到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样,竟有些安心的笑意:“你先关注的是我有可能对阎王不利,然后才是可能与总局毁于一旦有关。每一次任务我们最先关心的也都是对方有没有受伤,然后才是任务。”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穷和爱。沈青浩自认为虽然在?演员方面造诣不算高,但也算是专业选手,连梅筠枫本人都毫无察觉,却被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特能犯罪嫌疑人揭了老底。
大楼顶层开始在?剧烈的晃动中下沉,强大的特能者能在?顷刻间摧毁庞然大物,但想要修复却是束手无策。
四溅的碎石将王言从回忆中唤了回来,暮色渐渐爬上天幕,他倏然无比的意兴阑珊:“可能这就是命吧。”
纵然沈青浩平日不爱腹诽,此刻也依然无言。这?位王队长已经把?整个总局炸了,自己作为赶鸭子上架的临时负责人似乎更有资格感?慨这?句话。
“你既然把?他们带上来,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是安同志意外死亡的罪魁祸首。据我所知?,梅处长和监察组一直形同水火,在?上一次,他还替你挡回了监察组的拷问。所以你说因为他是什么意思?”
沈青浩质问不屑与居高临下的眼神似乎在?质疑王言:你到底是在?为亡妻抱不平还是为自己的私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对于王言而言,这?份感情几乎已经成了执念,在?日夜反复中愈发刻骨。
“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小荷怎么会死!”他的怨毒与愤恨在?沈青浩的刺激下终于喷涌而出,此时才终于能对得上丧心病狂地摧毁总局大楼、完全不顾其中的危险可能导致无数人伤亡的亡命之徒形象。
“从前监察组虽然也会为难我们,但并不过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有时甚至会帮我们遮掩任务中的纰漏。”
沈青浩轻轻地眨了下眼,叹了口气,这?是把?过去监察组与行动处勾结徇私舞弊直接扇在?他脸上了。
他回头?看了眼,一群也是想来上面停机坪找直升机飞下去的“陆地”外勤刚开门就听到了这?么一段“黑幕”,一时间甚至有点想把?迈进来的腿再收回去。
沈青浩知?道他们上来,但并没拦他们。
这?之后,总局必然是要彻查的了、大楼也让人炸了,这?面子本来也就没什么用了。
“可自从阎王来了之后,他就开始与监察组针锋相?对。他们这?一群怪物本来就野性难驯,他处处偏袒,还成了行动处处长。自此,受他连累,监察组对我们愈发严苛。”
“行动处的规章制度你也知?道,四大精英外勤队伍任务中但凡造成普通人人员伤亡或者在?监察录像中有所疏漏,监察组有权直接问责。”
虽然说的是精英外勤队伍,但普通外勤人员中有一些也感?同身受,不由得浑身一紧。他们也有要求,只不过远不如?精英外勤严苛。
但监察组的茶,他们这?辈子也不想再进第二次了。
王言紧盯着沈青浩古井无波的面容,恨意愈发明显:“是啊,你是指挥处处长,架子比局长都要大,想不露脸就一直没人知?道你是谁;
阎王,呵,特能者巅峰,谁敢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废了一整个监察小组都安然无恙,反过来封了全局人的口。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怎么知?道我们哪怕一想起监察组那?间审讯室都心惊胆战?”
外勤们不寒而栗,又难免生?出物伤其类的愤慨与无奈,面色都好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