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记性?
却见这小叫花子眉眼弯得狡黠,“少爷也尝到苦味了,该不能怪我喝药慢了。”
惯会拿捏他。
谢山逢已是飘飘然,抬抬下巴准许:“随你怎么喝。”
又道:“此后都同我睡床,不许睡小榻了。”
一个老叫花子
因着蛇妖作怪,白棠城多处房屋需要修缮,众多百姓安置在官府搭建的棚子中,眼见着天越来越冷,受不住冻的便已发了热,咳嗽不止。
之前从南方来的流民被排挤在外,便是在大街上也要不到一点饭吃,已是聚集了一帮人,带着人闹到府衙去。
谢府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白棠城出事并未对其财产造成多少损失,解决完了谢夫人的丧事,谢父便开了大门放粮施粥送馒头,百姓排了足足三条街,仍是络绎不绝,从早到晚,不休不眠。
听此,许漾来了兴致,要去瞧一瞧,还能打打下手。
谢山逢去了谢父屋里还未出来,下人怎么劝都没用,最后给他披了大氅才放了人。
施粥点设在谢氏没塌的酒楼门口,有下人进进出出拿物资,谢府的两个主事正在一人打粥,一人递馒头,队伍排得不见尽头,堆迭成山的碗都要由下人来洗。
许漾到时太阳正大,即便是深秋了也不觉着冷,他想这件氅衣倒是碍事了,本要帮忙打粥,主事的吓得把他推到一旁,“哎哟少夫人啊,您身子不好,不宜劳累,这等小事交给我们下人来做就好。”
另一个小厮道:“是啊少夫人,您出来没同少爷说罢,若还干活,少爷知道了肯定不高兴的。”
怎的知道他没问谢山逢?
许漾摸摸鼻子,心虚地扫了眼,瞧见发放馒头的人不仅要递馒头还要计数,忙得不可开交,想起自己可是上过学堂的,顿时亮了眼,昂首挺胸道:“大哥,我来写这个罢。”
“这……”
“你放心,”见人迟疑,许漾啪啪拍胸脯,“我能写文章,不过是计数罢了,难不倒我的。”
“倒不是不信少夫人的才学,且写这点东西哪里用得着什么才学啊,小的只是担心累坏了少夫人的身子,少爷若怪罪下来,小的,小的难辞其咎。”
许漾眨了眨眼,他又不如瓷器那般易碎,怎的这般夸张,不过写点东西罢了,还能叫他短了寿命?
况且谢山逢说了,要与他同享千万年寿命的。
是了,这些人都活不过百年,此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不知哪来的怜悯之心,许漾既是怜爱又是惋惜地看着两个主事。
二人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身后的队伍已等得焦躁,窃窃私语起来。
许漾保证不让谢山逢怪罪他们,又说出什么事与他们无关后拿笔的那人才起了身给他让位,“少夫人坐。”
许漾矜持地坐到长凳一边,叫他坐一旁。
主事是以战战兢兢坐到了他的身旁。
许漾起初以为只需动动手记一记发了多少数量,不曾想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腰酸脖子也酸,屁股都坐痛了,手也写麻了,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