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茍言笑的虫帝笑起来也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年轻就该多笑笑,整日板着个脸做什么,一年见不到几次,每次见面都像个老头。”
在虫帝殷切的眼神中,安德烈略微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自小他受到的教导就是要保持天家的威严,他不该笑也不能笑。
虫帝看着安德烈的脸,像是怀念什么一般,低声重复了一句:“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模样和你雌父很像。”
“陛下——!”
突然,一声焦急的通报打破了这对天家父子罕见的温情。
虫帝皱眉,温情和柔软像是昙花一现转瞬而逝,朝着冒冒失失冲进来的费拉德释放威压:“放肆,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费拉德瞥了眼虫帝身边不到一步距离的安德烈,敏锐地感受到这对天家父子之间细微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陛下……”
“不是让你带他们去休息室吗?这是怎么了?”
“呃……”
看着支支吾吾的费拉德,虫帝脸上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悦:“到底是什么事情?!”
费拉德听出了虫帝语气中的不满,收回打量的目光,他不确定安德烈是否在他不在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万千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费拉德垂眼毕恭毕敬:“维米尔阁下和温漓阁下打起来了。”
“什么?!”
虫帝神色错愕,话音未落身旁掀起一阵风,刚刚还在身侧的安德烈已然不见踪影。
费拉德看着已然夺门而出朝温漓那处赶去的身影,唇角不可察觉地翘起,陛下尚未发令就擅自离开,他又有了一个能够惩罚安德烈的把柄。
只不过这一次指责的话语尚未出口,就听见虫帝带着怒气的斥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看着挥开侍从快步前行的虫帝,费拉德猛地意识到有什么变了。
瞬息之间安德烈已然到了休息室的附近,距离休息室大约十米不到的距离,他听到了一阵惊呼,随后一个身影好似抛物线一般从休息室里摔出,重重摔在地上。
凭借着过人的视力,安德烈一眼就认出来被甩出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正是维米尔。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全身。下一刻舞池中展现魅力的雌虫像是失了智猛地涌向休息室的方向,维米尔的身影瞬间就被涌上前的雌虫淹没。
双手紧握成拳头,脖颈上青筋暴起,安德烈呼吸猛地一窒,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雄虫信息素。
五感之中的视觉远高于嗅觉听觉,可这空气中飘来的丝丝缕缕的精神力却瞬间绵延了空间,雄虫的信息素明明在空气中稀释了千百倍,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精确地捕捉到了他。
安德烈的喉结无声颤抖,他感受到了信息素中熟悉的味道,他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疼痛刺|激着理智回归,强大的精神力在他身边轰然炸开,长驱直入,径直涌向了那被虫堵得水泄不通的入口。
休息室裂了一半的雕花红木门彻底报废,劈里啪啦碎裂声中,□□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露出被困在其中的黑发青年。
四周歪七扭八倒了一片,他们脸上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被压制着难以动弹,却仍不死心地拼命挣扎啊,一双双被欲望染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温漓。
在如此美味的雄虫信息素前,他们有些甚至都快无法克制陷入虫化,贪婪的模样好似祭祀台前疯狂的信徒,妄想用沾满唾液的唇舌亲吻青年每一处的肌肤。
青年的状态更加奇怪,他像是喝了烈酒,整个人都变成了粉色,本就生的白的肌肤被生生催出了粉,像是成熟了的水蜜桃,引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吸吮那甘甜的果肉和汁水。
他喘着粗气抬头望向动静传来的方向,手上紧握着的瓷器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心滴滴答答流下,引得那些雌虫更加疯狂。
皮鞋碾过一只朝温漓爬去的雌虫的手骨,安德烈反手将一只跳跃的雌虫掼下,瓷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安德烈强压下喉间的冲动,巨大的精神力威压以一种小型炸弹似的威力猛地炸开,将那些负隅顽抗的雌虫直接震晕了过去。
“……安德烈!”
双眼狠厉警惕地防备抵御疯狂雌虫的青年瞬间软了面容,刚刚还无差别释放的信息素仿佛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涌向安德烈,满是忌惮警惕张牙舞爪的信息素变得无比暧昧。
怀中骤然闯入一个移动的雄虫信息素泵,口中的询问戛然而止,高大的军雌咬着牙,他被突然裹挟的信息素逼得溢出了声。
偏偏怀中那位堪称诱惑源的青年浑然不觉,烧红着脸咬上了军雌的唇,掌心流淌的血液染红了半边脸,唇齿之间的力度大的仿佛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安德烈额头溢出冷汗。
巨大的金色羽翼遮天蔽日,瞬息间就卷着温漓撞进休息室后的私密隔间,这些隔间是为了方便雄虫惩戒雌虫而专门设的处所,就连华贵的皇宫也遵循同样的设计,极佳的密闭性几乎比得上军部和医院的隔离舱。
莎顿城堡所有的换气扇同时开启了工作,寒风透过被震碎玻璃的窗户猛地涌进来,将残留在空气中的信息素散去,站在一地狼藉中的虫帝举起手中象征着最高权利的权杖,难得喜形于色:“传令下去,今日瑞纳金帝国双喜临门,帝国迎来了一位s级冕下,这位冕下加冠之日就是吾儿安德烈与他成婚之时!”
“什么!”
一声惊呼打破了众虫的恭贺,虫帝锐利的视线扫过一侧面色难堪的费拉德,刚刚还挂在唇角的笑容敛去,那双锐利的鹰眼注视着费拉德,无端由让虫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