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吧?”顾青山思索几秒开始讨价还价。
靳鸩就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显然是不满意这个时间。
“三星期?”
“四星期?”
“不是,你不会想要六个星期吧?”
顾青山要暴走了,“你真要不顾我们死活了吗?”
“年轻人就是要学会吃苦。”靳鸩唇角松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顾青山:??
“你有病?”
随后在开假条时,顾青山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但他都充耳不闻,拿到假条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办公室,那份策划书整齐地放在了顾青山桌上。
顾青山:……
这人怎么走前还要丢个工作出来?
再次坐上回云城的火车,闻牧之也有些唏嘘。
他并没选择更舒服的卧铺,而是选择了硬卧。
当时从云城离开的时候,他只有钱买一张硬座,在那难以入睡的位置上看了一晚的风景。
火车呼啸着往前,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隧道,将记忆中的云城抛到身后。
当时的他觉得,那是自由。
殊不知,那被他甩掉的竟还是成为了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结。
如今他又回来了。
卧铺里面的味道有些重,有不少人在里面聊天,泡面辣条零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
闻牧之将背包放到了床上后,火车开始缓慢启动,他坐在窗边往外看去,看着离车站越来越远,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以前他其实也想过要回云城,但最终还是屈服内心的抗拒把票退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逃避,但好像并没让他的状态好转过,并且那些人也一直在暗处对他下手,想将当年的错误归咎在他和母亲身上。
尽管当时的案件最终是以母亲有精神疾病而结束的,但与母亲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不相信母亲会突然作出过激举动。
一切不成立的都在那个夏日终结了,那个夏天也成为了他的噩梦。
闻牧之感觉有些犯困,就从窗边挪开准备去休息一会。
或许是因为在火车上的缘故,他根本睡的不安稳。
梦里他在反复的尖叫,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乱喊乱叫,将所有的玻璃瓶都砸到墙面上,然后开始疯狂捶打沙袋。
但开门进来的人不是温廷礼,而是很久之前在庭审时见过的青年—钟屿。
那青年看着他的眸中充满了仇恨,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子,追着他在一堆碎玻璃渣中跑着。
他跑的很累,但却没停下来,一直被那青年追着,一些杂乱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跟梦境无关,却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庭审时,他在撕心裂肺地与另一侧的家属争论着,那边有五六个中年人,眼睛通红,却看向他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恨意。
当法院判决死刑时,那个一直在啜泣的少年开始放声大哭,并且拿着刀子差点就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