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使劲点头,露出一对生动的虎牙。
之后的很多次,在橙总是问她:“公子,您怎么就放心在大街上捡来一个叫花子服侍您呢?”
易禾不答反问:“你怎么放心在大街上捡来一个男子就跟他回家呢?”
“因为您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
她其实不在意好看与否,毕竟京城多美男,傅粉画眉、熏香簪花者众。
好男风逐龙阳也在名流中屡见不鲜。
只是她从不敢簪花或者傅粉,唯恐装扮之后姿容更像女子。
唯有熏香不用担心。
在橙将熏好的衣裳一件件挂在衣桁上,对着案前凝神的易禾道:“公子明日去王府赴宴,这几件都穿得。”
易禾走过去看,都是素色宽衣,风流飘逸。
是往日出门看戏游肆时爱穿的。
想到那些所谓旷达名士们整日披跣足,袒胸露乳的装束。
若是饮宴穿着,倒是麻烦。
她摇摇头:“还是穿官服。”
在橙愣了下,平日里公子都是不耐烦穿官衣的。
说官衣须系革带,系松了失仪,系紧了显得腰太细,少了些男子的英武。
她倒觉得公子穿什么都好看,无论是阔大常服还是锗红官袍,自有一股风流之意。
虽说腰是细了些,可佩着青绶就气派了啊。
……
翌日一大早,在橙便起床与她装扮。
易禾直言:“无须起这么早,只要不迟就好。”
“知道知道,去得早未免太过殷勤,去得晚人家会说您敷衍。”
易禾被她逗笑:“若你不是个女郎,倒也适合混混朝堂。”
一切打理妥当,在橙满意地打量着易禾。
“公子若是个女郎才更好,这样的气度容止,来求亲的怕是得踏破门槛。要让奴婢说,敷点粉会更好看。”
这种话打易禾十三岁之后,哪年都能听到几次。
她朝铜镜里探头看了一眼:“只是去赴宴,又不是去比美,只要不失礼就行。”
时下流行的胡粉,上脸之后宛如死了半月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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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盛行的连头眉,画上之后更是如丧考妣。
怎么看怎么不知其美。
在橙哪知她心中所想,仍嗤嗤笑着:“殿下的宴仪,肯定遍邀京中名流,怎么会不关注仪容呢?”
易禾也随着笑了一声。
“许是吧。”
不过敷粉画眉对她毫无裨益。
还不方便仵作确认身份。
……
易禾到的时候,王府门前已是门庭若市。
她随着府中侍卫穿过了两道垂花门,来到设宴的大厅。
几个下人正在往来穿梭忙碌着。
她一出现在厅门,所有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众人所见,来人乌雪肤,明目皓齿,一身锗红官衣也穿得韵致飘逸,宛如一蔟檐下盛放的红梅,泠泠若玉,冰雪可爱。
大晋的世家女子虽不拘深闺,但常出来走动的仍是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