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策在寝殿一夜未眠。
娄中贵进来一回,就听陛下在榻上自言自语。
“朕怕她受欺负,给她升了太常……”
娄中贵小声接了一句:“人家本是三公之质,入了太常其实算吃亏了。”
司马策白了他一眼。
娄中贵又进来一回,陛下还在榻上自言自语。
“她宁可砸死朕,也不跟朕说句实话……”
娄中贵又接了一句:“晋王殿下已经将那几个逃跑的燕国使臣抓回来了。”
司马策忽然起身。
“娄黑子,朕问你,朕……有一个故人,他看上一个……男子,可他家中已有妻妾,这男子断不能从,如何是好?”
娄中贵一懵,随即摇摇头:“奴婢愚钝,这听着就不像是阳间的事儿。”
说罢将他又掀回榻上:“陛下,别想了,譬如这晨曦朝露,日日都能见,但是花钱买不到,方才珍贵。”
“可是朕这故人家中势大,想要什么,还没有得不到的。”
娄中贵揣揣手:“陛下,你这故人现在何处?”
司马策支吾:“你待如何?”
“请陛下砸死他。”
……
使臣来京的这几天,成汉那个叫李阙的皇子态度桀骜,本以为状况一定出在他身上。
没想到是燕国那个年过百半的中书监伯言更善于伪装。
出访还未结束,他就将带来的随从深夜遣出了建康。
建康宵禁森严,平民不得出入城门。
于是伯言花钱请了两个士族将他的人送出城外。
夜行三十余里,觉得已经安全的时候,便寻了一处客栈休息。
不料他们刚安顿好行李,就迎来了大晋的卫城军。
……
司马瞻玄衣打马,笑问道:“使臣欲往何处?”
那几个燕国随从十分心虚:“我们在建康水土不服,想出城寻个大夫。”
“哦,水土不服,却能驭马。使臣还是随本王回京,本王会找些名医替诸位诊病。”
那几人自然不肯,他们身上带着要紧的东西呢。
“多谢殿下挂怀,此次出使,我们只是随行,早走两天不妨事的。”
“这样……可是本王担心燕国皇帝事后会怪我大晋招待不周。”
“不会不会,我们只是无名小卒,陛下不会在意。”
司马瞻仰头看了看东方的晨曦:“那就好说。”
转而命道:“来人,把他们都埋了吧。”
……
这几人以为司马瞻只是吓唬他们,开始并未在意。
直看到坑挖了半米,这才有些害怕。
裴行对他们鄙夷一笑:“我家殿下从不虚张声势,有人他是真杀。”
于是其中三人开始求饶,并答应跟他们一起回京。
只有一人抵死不从,仗着有些身手,还要跟司马瞻比划几下。
司马瞻只能原地将他料理了。
尸体也一并带了回去。
待他赶回太极殿述职时,陛下正在跟四国使者商议互市的细节。
他特意卸了佩剑,疾步上殿回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