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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也少不了风半崖为两人操碎了心,也许,习惯了南海劳身劳心的生活,在分别以后,三人天涯各一方,她在北漠受到北漠百姓供在天上,连个敢直视她的人的时候,她才会别样的孤独,别样的想念南海的生活。
吃着熟悉的鱼虾肉,闻着海腥味儿,这些年的岁月恍然如梦。吃了晚饭以后,三人告别了村长,回到了南海居,多年未回,屋子竟然干干净净,十分整洁,就像他们当初住的一样。
三人相视一眼。
“师父还念着我们呐。”姜絮惨然笑道。
万俟棋冷哼了一声,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风半崖盘腿坐下,南海居是竹建的,夏天很凉快,她昔日在南海除了把师父给的武功秘籍都给学会以外,唯一的休闲就是在夏夜里盘腿坐着听屋外的蝈蝈鸣叫,姜絮也对着她盘腿坐着。
“尽管离开了那么多年,我还是挺想师父的,虽然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始终把我救了回来,还教我武功。”
“你不恨师父就好了,希望阿棋也别恨他,也许他是有苦衷。”
姜絮却又感慨道:“到底是什么苦衷要把师兄逼得离开南海,又要动怒把我们一起赶走呢?终归是师兄离经叛道,师父不愿意接受有这样的徒弟罢了。”
记得十五岁还是十六岁那年,是个炎热的午后,姜絮躺在凉席上避暑午睡,睡醒的时候,早上出门的万俟棋终于回来了。
少年姜絮翻个身背对着万俟棋:“你今天出去怎么不叫我!”
万俟棋没有答他的话,神情一度恍惚,坐在他的身旁,神神叨叨道:“阿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那时候还只会吃喝玩乐的姜絮哪里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也不知道万俟棋怎么背着自己出去了一趟就知道了个这么个新鲜的词儿,少年气盛的姜絮为此还和万俟棋大吵了一架,往日里穿一条裤子的师兄弟突然打起了冷战,但姜絮后知后觉,不过是自个儿一个人在站而已,万俟棋压根儿就没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捣鼓些啥。
有一天姜絮偷偷跟着万俟棋,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去了师父的禁地,两人虽然作天作地,但他们从来没有挑战过师父的极限,在他们的眼里,鲜少露面的师父可比师姐还凶狠,比师姐还要厉害的。
万俟棋为什么会触犯禁忌呢?
姜絮碾转反侧,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他也溜进了禁地,看见了一个矜贵翩若仙人的年轻人伏在案前熬药,万俟棋满脸痴迷的看着他时,他好像有点懂了万俟棋神情恍惚时说的一见钟情。
可是,他突然醍醐灌顶,男子怎么能爱上男子呢?他心跳的极快,就像是万俟棋第一次带他去抓人家母鸡怕被发现一样紧张,他怕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被人发现这个有违常理的秘密,他便开始假装没有看见过这一幕,开始替他作掩护。
只是可惜了他兢兢业业,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那个禁地里的美男子不喜欢万俟棋,他不让万俟棋去禁地,不让他见到他。有一日,风半崖恭恭敬敬的称那个男子吴先生,说他是个大夫,让他们两个好好尊敬吴先生。
不能见吴先生的万俟棋整天失魂落魄,已经堕落到开始学武了,他说学好了武功要一脚踹破禁地的门,把吴先生抢走。
姜絮看着师兄为了一个冷血无情,而且年纪还不小的男人沉沦,非常伤心,认认真真发了誓,这辈子都不要一见钟情,并且他不叫他吴先生,他要叫他吴大叔~
回忆起往昔,姜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以前咋那么清纯呢?
风半崖看见姜絮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在想吴大叔还活着没,这都十年了,师兄二十好几了,吴大叔应该三十多岁了吧~”
“吴先生……保养得好,看起来跟你一样年轻。”
姜絮讶异:“你见过他了?”
“没有,我猜的。”
“切,说不定师父觉得他勾引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怒之下已经把他杀了。”
风半崖瞄了万俟棋的屋子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动,道:“你对吴先生的成见好像很大。”
“我只是在替万俟棋不值!”
“人家喜欢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干你什么事,难道你还要站在师父那一边,逼迫阿棋。”
姜絮气恼:“他连妄生蛊都养出来了,还有能逼迫他的吗?”
风半崖正要说点什么,万俟棋关着的房门哗的一声被打开,万俟棋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哈~好困啊……睡了,睡了……晚安啊~”摆谈的正欢的两人连忙撒丫子跑了。
第40章南海之行(二)
天边出现了微光,海风带着朦胧未消的雾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暗礁,这时候已经有渔民出海了。
在一片灰灰蒙蒙中,风半涯坐在海岸边,望着荡漾的海水,心也跟着一波一波的荡漾。
不知此时姜絮和万俟棋是否是真的睡的安稳,南海之行,似乎有些唐突,但又好像是必然之行,南海藏着秘密,昔日他们躲到天南地北,今天却又在冥冥之中被牵回,她急回来,一方面是暂时不想回北漠也不想留在宿迁,一时间没了去处;另一方面,她也想回来看看,和着要回来的两人便回来了。
单纯因为一朵黄瑾判断盗蛊之人在南海,实在欠缺考虑。可是阿棋也没有理由会拿自己的幸福来消遣,昨夜想了一夜,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苗头。
阿棋就这样回南海,要么是铁定猜出了蛊在南海,要么就是觉得蛊找不回来了,他要直接抢人,连她和阿絮一起带了回来,把人抢走的几率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