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懂,不关心。即使有,也被面前这个男人挡在家外面。
他说什麽,他信什麽。
他说他是爹爹,他叫他爹爹。
他说阿卢,我们相依为命,在一起一辈子,他说好,阿卢只要爹爹。
他说阿卢谁都不要见,他便乖乖待在房内,连睡房外都少去。
可是,等到他懂了。
这一切都是错。
是罪。
是孽。
他怕了。
他怕被受人咒骂,如同过街老鼠。
他刚学会了做公子,学会写字,念书,看帐,学会让别人敬畏地看他,他不要自己亲手把一切抹杀。
他知道了阴阳互补,天道常永。喜欢男人,不应该!喜欢“爹爹”,不应该!他正在和这些已经深入骨髓的恶念搏斗,每每把自己送上祭台,游走於刀山火海,日日受良心煎熬。他已经够堕落了。
不该直坠阿鼻地狱。
可是,跑开这一切是是非非,裹挟进暗夜稀薄的蚕茧中,他便似真的如蝶蛹,什麽都不去考虑了。
至少,这一刻是。
卢君见挥开明日的烦恼,安稳地收敛起不驯的心情,任由自己懦弱地缩於拥抱他的温暖怀中。
牛大犹如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安抚地轻拍他的背部。
“姬扬呢?”卢君见奇怪这个以前次次灵,现在夜夜失灵的影卫,是怎麽回事,被灭口了吗?
牛大想了想说:“我师兄喜欢的女的喜欢他,我师兄不想他们成亲,所以夜夜去捉弄他。他自己且顾不过来,哪里顾得到我们的时?”
“夜夜?”卢君见心里一跳。希望牛大的师兄不要跟牛大一样变态。
“师兄跟我一起出门。”牛大解释,“不过,过阵子,师兄就要带他一起走了。”
“哎?”卢君见可没听他爹说起过这个。
“他要回去成亲,师兄说要跟著去。”牛大摸摸卢君见的头,“我不去,我在这里陪你。”
卢君见想说,你可以去,我不需要你陪。最好以後你都不要来了。知道说了也没用,卢君见沈默了。
牛大继续说:“我想白天也陪著你。师兄说我进你们家做家丁就好了,所以,我报名了。”
“什麽?”
“明天面试。”
“哈?”
“你们家不是招人吗?”牛大重复说,“我报名了。”
卢君见傻了。
四十九,卢家招壮丁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卢君见这一阵受打击过大,过得浑浑噩噩,每日来,情思睡昏昏,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室内静养了。
可没想到,这一养,好的没养出来,坏的一出加一出。
身体未见痊愈,发烧、风寒加心病。
这牛大神出鬼没,贴著身推挪不开,暗夜里当逢魔罢了,没想到以後还要日日见。
卢君见一听这消息,心都停止跳动。
牛大以为儿子开心坏了,把他按进胸口,汇报道:“他们说越壮越好,有武功更好。会做杂事,能护庄院,我觉得我没问题!何况有师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