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对于凡多姆海恩一家意味着什么呢?
数不清的宴会,应酬,随之而来的各种试探、挑拨离间,以及堆成小山的礼物。
卢修斯风尘仆仆地赶到凡多姆海恩庄园的时候,晚宴还没有结束,悠扬的音乐穿过宴会厅厚重的木门,隐隐约约的飘到楼上,夏尔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壁炉前摆弄着桌子上新收到的巫师棋,见到他来了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卢修斯脱掉了身上厚重的斗篷,坐在夏尔的对面,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藏着大片的淤青。
“要来一局吗?”夏尔推了推桌子上的棋盘邀请道。
“不了。”卢修斯这会儿没心思下棋,他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放松一下。
这个圣诞节对卢修斯来说并不轻松,说是连轴转也不为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和凡多姆海恩家的合作。
卢修斯深知只凭他一个人没法吞下麻瓜界这一整块蛋糕,为了不变成众矢之的,他需要挑选一部分适合的合作伙伴进来分一杯羹,当然,每个家族能得到多少份额,必须由马尔福家来掌控。
这话刚一放出去,那些平日里表现地将血统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老狐貍们就忍不住了,在丰厚的利润面前,在成堆成堆的金加隆面前,那些老狐貍痛痛快快地把所谓的“血统偏见”抛到脑后了。
各式各样的邀请函卢修斯收了一摞又一摞,连轴转的下场就是连斯内普亲手熬制的容光剂都差点拯救不了铂金贵族的美貌。
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
“你想问什么?”卢修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扶手,目光看向壁炉中不断跳动着的火苗。
夏尔也没强求,自顾自地将棋子摆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那个人,还活着吗?”
有节奏的敲击声骤然停了下来,卢修斯定定地看向面前半低着头的男孩,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据说十一年前被哈利·波特打败的人,那个你曾经效忠过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你见到了什么?”男人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好像,在害怕?
“只是有些不太成熟的猜测,”夏尔捏着一枚棋子在棋盘的边缘敲了一下。“所以我需要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良久,卢修斯的声音再次响起,骄傲的铂金贵族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臂,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
“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夏尔解释道:“我觉得那个人可能还活着。”
卢修斯的回忆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还小,那个人是父亲的学弟,来家里做客,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没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那个时候邓布利多带领的那群人和贵族之间产生的分歧越来越大。对上刚刚打败黑魔王、声名正盛的白巫师,贵族们自然是吃亏的,为了不被再次压榨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贵族们将那个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混血推到了台上。
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家中,贵族们簇拥在他的周围,以曾经斯莱特林的瓦尔普吉斯骑士团为核心组成了后来的食死徒。
他当然是很出色,很有个人魅力的人,容貌出众、魔力强大、学识渊博,带着贵族们一路高歌,轻而易举地止住了颓势,与邓布利多分庭抗礼,且丝毫不落下风。
这种人对斯莱特林们来说格外有吸引力,但不只是斯莱特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崇拜他,学习他,敬仰他,像是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巫师界,他们为他感到疯狂,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卢修斯。
他当初是多么骄傲啊,那么多人之中,只有他可以借着父亲的光隔三差五的接受那人的教导,他盲目的相信着,那个人和马尔福家的友谊坚不可摧。
但就在一切发展势头良好的情况下,他的父亲,马尔福家的家主却突然离世了,还是死在了那种极不名誉的“风流病”下,紧接着,波特家的家主、帕金森家的家主、布莱克家的家主等人也相继离世
卢修斯不是没有怀疑过父亲的死因,他的父亲虽然风流但对于床伴的要求一向非常高,绝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可就算是怀疑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如果想要撑起马尔福家,如果不想让马尔福家被那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吞噬殆尽,他必须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
代价,便是手臂上这个漆黑的烙印,这是一个充满耻辱的印记,他不得不像奴隶一样匍匐在那个混血的脚下,战战兢兢地亲吻他的袍角。
那个人收拢了贵族们大部分的权势和金钱,后来,不知怎么地他逐渐变得疯魔了。他变得暴躁易怒,神态癫狂,他开始毫不顾忌地对着大贵族们使用钻心剜骨,那张英俊的脸也开始像蜡烛一样融化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是被权势迷昏了头脑?还是说只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卢修斯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再后来,那个人疯的越发厉害了,身为一个混血,居然大言不惭地要清洗整个巫师界的血脉。那些忠实的走狗在带上那张丑陋的面具后抛弃了贵族该有的体面,他们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恶念,近乎杀红了眼。
卢修斯不愿意沉沦其中,可是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逃离,毕竟那个人手中可是掌握了巫师界大半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