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针刺进腺体的瞬间,他闭上眼睛,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
黑暗中闪烁着记忆的光亮,耳边医疗器械冰冷的滴滴声逐渐消失,他看到了单膝跪地仰望他的闵随。
狼狈不堪都不足以形容他昨日那副尊容,他简直就是困兽。
记录在潜意识中的记忆也随着进度条慢慢显现,他布满细碎伤口的双手,被闵随捧在手中小心上药,或许是有些刺激,他想缩回手,却被男人稳稳攥住。
“疼!”
很难想象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疼。”
闵随像照顾小孩似的轻轻吹气。
“以后就不再见了好不好。”
记忆戛然而止。
贯穿的疼痛回笼,原烙音茫然看向手术室的天花板,他的嘴唇一重又一重布满咬痕,却始终没泄露一丝呼痛声。
经历无数次的手术未出现任何纰漏,他和符忍盛都清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终有一日他残缺的腺体会不堪重负,由力量的象征转变为无法逃离的催命符。
他被推到病房,观察三小时后他就可以出院回学校。
或许是易感期还剩一点尾巴,他因闵随的退避三舍而沮丧,别样的酸楚敲击在心腔,连带着刚刚受到摧残的腺体也攸地发疼。
他调整乱节奏的呼吸,捡起不慎掉落在地的手机,忽视弯腰带来的剧烈疼痛,按开对话框。
他担心闵随把他删了。
【原烙音:我醒了】
【原烙音:谢谢您闵先生】
【原烙音:您在忙吗?】
没有意义的话完成它们的使命,绿色气泡的左侧并没有出现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顺手点进闵随的朋友圈,却只看见两条线中间夹个点。
闵随把他屏蔽了!
原烙音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最明显的情绪他能轻易解读。
是挫败。
对,挫败。
他在安全屋意识清醒,能感受到闵随的焦急,没有信息素注入的拥抱熟悉又陌生,闵随的怀抱是冷的,就如同抑制剂平复他燥热的易感期。
他还记得闵随那双漆黑的眼睛。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才会让闵随做出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行为。
闵随的冷待是逐步叠加的,他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已读不回就能够单方面切断他们本就没有的关系。
原烙音不再胡思乱想,他很清楚闵随是如今能够看到的救命稻草。
连利益与威胁都打动不了闵随,他只能选择最嗤之以鼻的行为。
心在正常工作,他知道这个器官永远不会为了闵随跳动。
他要闵随的腺体液,信息素救不了他。
那就需要与闵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