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和医学部实验楼的房间很像,墙壁上密密麻麻都是毁坏后修复的痕迹,那是不知多少易感期有破坏倾向的alpha忍受不住攻击欲望而造成的损坏。
“不要紧张,放松,深呼吸。”符忍盛看到原烙音的腺体表情微妙,“我会用药唤醒你处于抑制状态的腺体,提高你信息素的攻击性,你努力把另外的信息素驱逐出去。”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方量级太高,原烙音天然受到压制。
“标记很快就会自动消失吗?”双a不同于ao,临时标记短暂的只会存在几秒,只有极少数能够达到以天为单位。
“不懂就不要乱说。”符忍盛的火气又被点燃。
“原烙音,你知不知道,信息素水平低危险性远远高于另外一种极端情况?”符忍盛等待药效作用,放在桌上的药剂针头粗得吓人,“恶心呕吐那都是最基本的,你会休克、幻觉,长时间下去甚至出现抑郁、精神分裂的连带反应,最严重的,就是猝死。”
“你在拉乌斯蒙德,陌生的国度接受同性标记,有没有想过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符忍盛直接将药剂注射进原烙音的腺体,他虽然是个beta,也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疼痛。
原烙音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在符忍盛怀疑他是不是痛晕过去时,只见alpha咬着唇,指尖用力到发白。
这种痛他早已习惯,每两个月他都会到医院用过医疗手段直接清除多余信息素,但永远都是治标不治本。
深入骨髓的痛也从来不会减少。
“对不起,符爷爷。”
他第一次这么称呼符忍盛。
“爱惜你自己,我会想到办法的。”符忍盛叹了口气,带着褐色斑点的手抚上原烙音的头。
药剂注射十三分钟后发生反应,一开始原烙音只能感受到腺体被针贯穿的疼痛,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腺体皮肤之下逐渐泛起酸涩感。
痛。
原烙音无法用准确语言形容那种痛苦,他的信息素跳动着,一反之前的安静,叫嚣着要将侵占领地的乌木驱逐出境。
驱逐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是痛苦的,疼痛等级不亚于oga洗去最终标记,他的手指钳进皮革包裹下的海绵之中,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牙齿狠狠咬住符忍盛担心他咬断舌头塞进来的医用纱布。
房间里终于散发出乌木气息,宣告着原烙音抗争的胜利,又很快被天花板上的管道吸收清除,放出镇定的舒缓剂。
这个过程很漫长,等到后背全部浸湿,原烙音痛到神智涣散,身体发生连锁反应,胃开始痉挛。
不知多久后,麻木的口腔传来湿润纱布摩擦的触感。
“好了。”符忍盛取下他口中的纱布,揉揉他酸涩的腮帮,“小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烙音筋疲力尽,几乎张不开嘴。
“嗯。”
有希望了,他会好起来的。
即使从来没有人能够战胜腺体残缺的天生诅咒,但相较于不能分泌信息素的个体,原烙音又是幸运的。
没有闵随的信息素压制,外加药物残留,原烙音的信息素水平又开始缓慢上升,他解开束缚手上的绑带,望见符忍盛收拾东西的背影,没忍住问道。
“医生,会有人的手是璞状的吗?还带着很臭的海腥味。”
“它躯干没有皮肤,五官是混乱的。”
腐烂的鱼腥味和不似常人的泡发手掌,裸露的内脏与错乱的五官,那简直就是都市传说里杜撰出来的恐怖生物。
符忍盛的表情有些怪异,他的眼睛转动着,可惜背对姿势原烙音无法看见想,“你知道几十年间世界各地都有核污染事件发生,未公布案例中有很多受灾的生物,你说的可能是从灾区来的人。”
“基因是很神奇的,它们的突变率放在个体上极低,但放在种群放在核污染的环境下,概率可能会随着时间呈j型曲线增加。”符忍盛用尽量通俗合逻辑的鬼话搪塞原烙音。
alpha点点头,跟在符忍盛身后,接过医生手中的一堆杂物。
“我昨天遇见了。”
符忍盛闻言脚步顿了下,侧过脸瞧原烙音一眼,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才道:“你说什么?”
“就在万盛,很诡异,冲上来就想要挖我的眼睛。”
符忍盛听他絮絮叨叨说奇闻异事,最后只是举起文件拍在他脑袋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要信奉科学,你可能就是遇见个污染病患者。”
“回家前先来医院领点药回去。”符忍盛在诊单上唰唰写着,“你再胡来,我肯定告诉你爸。”
“我那么听话的。”原烙音把兜里其他挂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医生,你记得分给你学生,说是我送的,保平安。”
符忍盛很忙,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亲自给原烙音做检查,不止一次派他手下的博士生来帮忙。
“就你小子嘴甜。”
有礼物buff加成,原烙音顺利从符忍盛的念经中逃离,前脚踏进实验室,后脚就被派去帮导师给闵随送资料,此刻正拐道去往is总部大楼。
乌木信息素已经拔除,但牙印依旧留存,想起符忍盛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原烙音就脸热。
虽说信息素水平低是极其危险的状况,但也侧面反应了闵随的信息素的确有用,只要控制住不被临时标记,他的身体还是能够接受。
闵随是至关重要的变数,他必须快些搞定,赶在他身体彻底崩溃之前。
他不想生命只有三十年。
进度本来就是个位数,以他和闵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自己努力,过完年回来闵随连他是谁恐怕都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