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这种可能,许虞芮便不愿去赌,其实只安安心心当一个知己好友也挺好的,若是之后真的有撕破脸皮的一天,也不会因为陷得太深,病灶难除。
有时候她也唾弃自己的懦弱,许是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带走骆可的时候,也将她敢于爱人的勇气一同带走了吧。
所以,只思虑了一小会儿的功夫,许虞芮又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回去。
“你怎么想?订婚可是大事,如果在合约期满之前真的有了这么一场婚约,我们可能会有更长的一段时间需要被绑在一起。”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明明和自己预想的没有多大差别,甚至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可顾晨柯心头还是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不过也就一时半刻,便释怀了。
如今选择权在自己手里,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并不想放弃,毕竟离合约期满还早着呢,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尝试走进一个人心里。
垂下头的顾晨柯掩去眸中的异样情绪,再抬首,面色比起刚才,已经平淡太多。
“姐姐说,她希望我们能尽快订婚。”
顾深啊。
“那……这周末有空么?外公外婆先前也同我提过这件事,说想让两家人约着见一面,只是当时我顾虑到你可能会介意这种事,便推脱掉了。”
不会介意的。
顾晨柯在心里默默应了一句,面上却不显,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应当是有时间的,具体时间地点,等我问过姐姐再告诉你。”
闻言,许虞芮放下手中的小茶杯,抬眸同顾晨柯对视着,不多时便轻笑出声。
“你姐掌控欲还挺强的啊,看来从小到大你没少被管着。”
话题偏转,顾晨柯有些没回过神,听她提到这些,虽未有错,可这次结结实实是自己编的瞎话,却让顾深背了黑锅。
可话既出了口,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便也同许虞芮不好意思地笑笑,同时提起右手拎着的小小的一块三角蛋糕,和冷战开始那晚许虞芮买的是同一款,朝着她走去,直到到了面前。
“哝,向你赔罪的。”
许虞芮见到那熟悉的包装盒,有些诧异。
顾晨柯清楚,许虞芮若是休在家里,是一定会晚起的,她称这为难得的可以享清闲的休息日,而这个时间,肚子里应当也没拿东西填填,她惯会让别人注意身体,自己有时候却心大得很,处处都不重视。
所以方才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家点心铺,又想起那晚自己作出的冷脸,顾晨柯便打包了一块回家。
许虞芮接过蛋糕盒子,能很容易地嗅到淡淡的甜香,笑容也更加真诚了些,可自己还团坐着,顾晨柯却站得端正,自己被迫仰着脖子才能望见她,实在是不舒服。
每每到了生理期,她便格外懒散,心思也敏感些许,当下这种形势,竟莫名地有些不满,发起小孩子脾性的气来。
“你蹲下来,站那么高作什么!”
站那么高?
顾晨柯怔住了,眨了好几下眼都没弄懂这句无理的话,却还是乖乖蹲下,却没想到正凑上才被挖起的蛋糕,嘴角处瞬间留下滑稽的奶油痕迹。
见她呆呆的连擦都不知擦的模样,许虞芮突然生出一分坏心思,唇贴了上去,软舌一下下舐过,像猫儿舔水一样,将奶油卷进口里,临到分离,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勾人的狐狸眼中尽含着笑,承着蛋糕的钢制叉子也送到了顾晨柯的唇边。
“尝尝么?很甜。”
顾晨柯还没从方才的亲近中晃过神来,脸红得厉害,就连耳廓也泛着淡淡的绯色,眼睛都不敢盯着许虞芮看,视线飘忽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可蛋糕已经送到嘴边,便不由自主地张唇纳了进去。
“好吃么?”
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了,也亏得这家伙还算是有良心,知道上次坏了她的心情,还晓得补偿。
顾晨柯暂时还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腮帮子一动一动咀嚼吞咽着。
许虞芮实在喜欢她这副样子,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蹲在自己面前乖巧抱膝,就像是从前院里有人养的一只耶耶一样,很想抱着贴一贴。
可她到底还是没这么做,只能过过手瘾,温热的掌心贴上冰凉凉的面颊,觉得舒服得紧。
“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那股激动过后,是漫长的无措。顾晨柯想起昨夜酒吧里那个女人,自己追上去之前,她们贴得也是这么近,也是一样的亲昵。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责问这些,声音放得很低很小,小到让人听不清晰。
“你说什么?”
抬眼,顾晨柯便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蓄满了疑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了再问的勇气,只能撑起一抹笑。
“我说,很好吃。”
甜丝丝的,就是心里,若有若无的酸。
安排两家人见面这种事,说麻烦也不麻烦,但也绝对不能马虎。顾深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地点定在了顾家的老宅里,一来显得足够尊重,二来也省得那些媒体和苍蝇一样,嗅到点风向就乌泱泱地涌过来。
许虞芮既说周末,顾深便把时间安排在了周末午间,到时候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一餐饭,后续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谈订婚的事。
顾晨柯在第一时间就把顾深的决定告诉了许虞芮,而那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她已经打算不作理会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晨柯却也清楚,他一定没存着什么好心思,上一次的讯息就轻意地离间了她和许虞芮,这次想来可能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