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洵这个居心不良、望月思春之人成为宗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她已经是宗师了,又回到了林婵身边。
当明月高悬时,她还是习惯性地望向天空,融入天地,以内力温养筋脉和五腹六脏。
这一刻,她站在月下,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林婵从厅中出来时,看不见江秋洵的模样,但她能感觉到有人站在庭院中。
她唤:“阿洵?”
江秋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刻从冥想中苏醒,对着她笑靥如花,穿过长廊,快步上前,牵住她的手。
林婵记忆力极强,只走一遍便能记住所有的路,之前林婵已经被领着在附近转了一圈儿,这人却还是不放心,非要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在廊中,江秋洵却一点也不安分,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阿婵,我刚刚沐浴的时候,在浴桶里撒了好多花瓣,你闻闻看我香不香?”
庭中,春夜微风吹拂,淡淡的花香混的微微湿气中弥漫过来。
庭院中此刻分明只得她们两个人,江秋洵却故意压低了声线,在空旷的长廊里勾着林婵的耳朵萦绕、勾留,她的声音莫名的吸引力,在人的心尖尖撩拨。
林婵有些失神,片刻后方道:“……嗯,桃花香。”
江秋洵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微微后拉,提醒她跨过正房卧室的门槛,接着诱惑道:“那你想不想尝尝。”
江秋洵说话的时候,反手关上雕花木门。在木门关闭的轻微摩擦声中,林婵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精准地捏住了她光洁的下巴,亲了过去。
林婵显然比江秋洵有耐心,且温柔多了。
先亲在唇角,然后轻轻吸吮、舔舐她的唇,就像对待一件珍宝。
吻一路往下,一直到她的喉结,感觉到她加重的呼吸,林婵克制地轻轻咬了一下她喉咙上的软肉,结束了这个吻。
江秋洵往后退了一步,拉着一起后退,相拥着靠在了木门上,还摸着湿湿的喉咙,昧着良心污蔑:“阿婵姐姐,你好心急哦。”
林婵嗔道:“信口雌黄。”
江秋洵搂着她脖子,对她得意地笑。
林婵平时就认真又稳重,对待婚姻大事,必定看得更为庄重,拜堂之前,定然是不会与她共赴巫山。江秋洵虽觉遗憾,但转念又迷上了克制禁欲的假正经,更放肆地挑衅作死。
江秋洵自从知道林婵准备成婚的事,她就更深刻的感到了林婵待她的情深义重。心上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她提亲、要与她成婚,教她如何能不开心?
其实前世今生,她都一直以为自己都不会有婚礼。
她前世溺水时也才二十刚出头,比当年的林婵年纪还小点,因从小备受宠爱,眼光太高,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所以也从来没期待过婚礼。
她去过很多婚宴,有亲戚的婚宴,朋友的婚宴,同学的婚宴。她坐在人群中,看着各种不同风格的司仪主持婚礼,听着下方宴席上人们推杯换盏,冷眼旁观。或许她从未爱过别人,所以也体会不到婚礼的美好,只觉得厌烦。
她最好的朋友比她年长十岁,多少有点社恐,对象也很内向。两人朋友不多,父母也早就不在了,干脆就没办婚礼,把几个朋友叫来一起吃了一顿大餐,开开心心度蜜月去了。
最好的朋友都觉得婚礼不重要,她就更没有期待了。
直到她来成为南隐派长老。
南隐派地处南疆,在当地就相当于当地的学堂,有合适的孩子就送来习武练字。所以整个南隐派和方圆千里的乡民都沾亲带故。
有一次,一个乡民的远房亲戚来南疆做客,意外和门派中一位门人成了朋友,分别时二人都觉依依不舍。那门人道:“我想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
那客人欣然道:“我也这么想。”
那门人道:“三年后的今天,你来此处,我们结拜。”
那客人很是奇怪。若是不舍想要结拜,摆香案喝黄酒,磕头结拜了再走也行啊。但对方说三年后,客人也便应了。
这三年间,那位门人弟子养大了一头牛,一头猪,一只羊,一群鸡鸭鹅。
三年后,客人如约而至。
迎接他的是整个南隐派和周围乡民为他准备的结拜盛宴。
客人异常感动。他说这三年,虽然一直记得这个约定,但临到来时,路上一直有些忐忑,担心好友会不会只是随口一说。三年这么长的时间,会不会忘了?贸然上门,会否过于冒昧?
但想到三年前二人之间的深厚情谊,仍旧来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三年后的这天他没有来,准备的盛大宴会失去了另一个主角,他的好友在家乡如何自处。
所幸他来了。
门人宰掉自己养大的动物,准备了三牲之礼,割掉自己养的最漂亮的那只公鸡,与他歃血为盟,结为兄弟。门人把自己的家人、朋友介绍给他,这些家人对待客人就如对待那位门人一般无二。不仅如此,还将他的名字写在家里的族谱上。
这位门人回家后,每年都会来南隐派做客。就算有要事脱不开身,也会送几车礼物过来。
然而有一年开始,这位客人忽然失去了音讯。
门人出山寻找,却发现人去楼空。
又过了几年,客人的一个孩子来到了南隐派,找到了那位门人,哭诉一家人被剑皇楼追杀。因担心连累结义兄弟,所以一家人连夜出逃,东躲西藏,未曾留下讯息。
如今一家人全都死绝,孩子因年幼,阴差阳错躲过追杀,才来到南隐派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