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湿又酸,脸上一阵湿热……她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了……”
白玉堂把纸巾递给她,可眼泪越擦越多,她口齿不清地说着表达歉意的话,“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不想哭的……”
“木小姐,如果你不哭出来,你的情况会更严重的。”白玉堂使那令人信任的微笑浮现在脸上,随后又添了几分善解人意。
从业虽然只有几年,但这种情况她见过不少次,也听说过不少次。有一次听同事说,他的一位来访者直接把他新开的一包纸都用完了。
她就这么陪着木苑子,直到她能停下来。
会好的,会好的,虽然跟白玉堂认识不久,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木苑子总有这种感觉。是啊,会好的。
木苑子终于歇气的时候,她的看诊时间也快结束了。因为她是提前来的,所以她也决定提前结束。
“白医生,谢谢你。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下周再来。”尽可能地她让自己微笑,她想忘记刚刚做的事,更想让白医生忘记。
“没关系,其实也不用下周,你可以过几天就过来。”
“可是你的号……”
“没关系,我帮你预约就可以了,四天后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不太忙,你也可以早点来。”如果你再哭的话也可以多缓一缓,只哭给我一个人看的时候,真漂亮啊。
她感觉到惊讶,但欣喜胜于一切。
“好,谢谢白医生。”
“再见。”
“再见。”
木苑子离开后,白玉堂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巾盒,又看了一眼垃圾桶。
还挺替我省纸,应该还有半包吧。
回去的路上,木苑子想了很多,但她还是想不起每半年就消失的记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吗,为什么会消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学的时候吧,连那些人都记得那么清楚,还有什么是能忘记的呢。
苑子——我的苑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也想不起来了,是那个人的声音吗,那个人是谁啊,很重要吗,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直到到家后她才想起来,今天出发前好像告诉过自己要做一件事的,她想征求白医生同意,以她为原型写一部小说。虽然她很温柔,但还是担心发现后会很生气。
今天的衣服也很漂亮,杀人的时候会脏吧。
苑子——我的苑子——
牛奶
你相信无差别杀人吗,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没有仇怨,随机选择作案目标、在作案现场见谁杀谁,我相信。因为,我就是无差别杀人犯。
这是木苑子给新作的简介,她试图给清冷美女杀手一个合理的动机,但她觉得任何理由都不合适,无差别杀人,才是最合适的。无差别地杀了那个庭院中有棵枇杷树的女孩儿,无差别地杀了之前那两个女孩……
之前那两个女孩儿……对啊,她还没去之前的作案现场取过材呢,但是现在应该都被警察和家属“整理”得差不多了,要是能弄到她们的信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