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丰盛的早餐,木苑子挣扎着做起了思想斗争,而白玉堂已经无声无息地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兀自端起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白玉堂喝咖啡的时候,她依旧警惕地看着她,并不是害怕她下药,毕竟凭她对白玉堂的了解,现在自己人已经在她手上了,她想干嘛就干嘛,没必要再下迷药或者别的,但内心的道德感依旧“咀嚼”着她,她不能吃这个罪犯的东西。
嘴唇经过数个小时的折腾,说实话肿地很严重,也裂开了,看着白玉堂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她平日里不喜欢的咖啡,却更难耐了,咖啡就算再苦,也是一杯“水”啊,偏偏白玉堂喝一口还要跟她对视一眼。
木苑子心里斗争着着,白玉堂放下了杯子。她当然知道木苑子在想什么,左不过是脆弱的道德感和自尊心作祟罢了,真饿她个三天,她还会在乎这种东西吗。
因为眼镜和角度的原因,她的眉眼看着更纤长了。她把两只手都搭在木苑子的腰上,侧头同她对视,气吐如兰,“真不吃?不吃我可倒了。”
木苑子当然想吃,但后脚跟上面传来的痛感时刻都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人是个罪犯。强烈的道德感和自尊心同生存的本能在她体内斗争着,可最后谁也没有赢,是两败俱伤,木苑子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依旧用冷冽的目光同白玉堂对视。
白玉堂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在木苑子的注视下,端起剩下那半杯咖啡就喝了起来,直到只剩最后一小口的时候,含在了嘴里,平稳地将咖啡杯放回桌上,她按下木苑子的脑袋喂给了她。
那一口的量刚刚好,就算突如其来,木苑子也没有被呛到。她含着那口咖啡,本想等白玉堂松口的时候就吐出来,但白玉堂却一直堵着她,不断引诱着她,直到最后她喘不过气被迫咽下那口咖啡。
她本想说些什么,可只见白玉堂不急不缓地把原本属于她的那杯咖啡和一片吐司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白玉堂就凑近她的耳边细声道,“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帮你做选择吧。”
原本被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瞪大了眼睛,牙齿紧紧地拧在一起,“白玉堂,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晚不是说了嘛,我只是,想爱你而已。”说着,她的手从木苑子的腰上移到了腿上。
木苑子咬牙切齿,无处发泄怒火,想要把那只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打下来,却被白玉堂抓住了手,最后只愤懑地说出一句“疯子”。
白玉堂听见这可笑的回答,更放肆地大笑起来,“是啊,我就是个疯子,但现在,你是这个疯子的人,你对此作何感想呢,疯子的宝贝,嗯?”
……一阵沉默,只有白玉堂深情款款地看着木苑子,而木苑子依旧用那种凶狠的眼神瞪着白玉堂。
羔羊急红了眼会咬人吗。
白玉堂用纤长的手抚上木苑子惨白的脸,又凑近轻轻啄了一下,柔顺的长发被她揽起一缕放在手心,缓缓向自己拉过来,最后落下一吻,又轻轻放掉。
“生气啦,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只能喝一口咖啡,直到你想说点什么为止。”
开会
青岑市公安局2号会议室。
一个身材高挑,肌肉丰硕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投影仪。
“目前,各大平台和媒体都在争相报道碎冰蓝案,就连我的微博和朋友圈都时常刷到,有不少网友指责警察办事不力,一个多月过去了任让凶手逍遥法外,诸位对此作何感想。”
全场一片寂静,有少数几个人想发言,但可能意识到自己能说的其实没有实际作用,又硬生生地被会议室冷得可怕的气氛给压下去了。
秋敬意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林曾,林曾微微颔首,以示默许,然后他很认真地正了正身,举起了手,“报告。”
叶子顿面若寒霜道,“请讲。”
秋敬意十分标准地起身,拿起准备好的调察报告,把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一陈述,“之前我们法医部对过去一个月内在本市花店购买过碎冰蓝的所有客人进行过排查,但并未发现任何嫌疑人,所以我们认为调察的方向应该转向私人花苑和在自家院子里种植白玫瑰和白蔷薇的住户,以及要排查本市所有购买相关喷染工具的人。”
叶子顿若有所思,放了两张碎冰蓝的图片,又示意秋敬意坐下,“可以,你们法医部继续按这个方向查下去,如果人手不够,随时跟我说。其他人呢,还有什么想法吗。”
秋敬意听到许可,似乎是开心的,又似乎觉得叶队是跟他客套客套,总之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好受。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说不出一句话,就连一贯“嚣张”的几个同事也噤若寒蝉。
在这种没有明确线索可以追踪的刑事案件里,尸体就是最大的线索,掌握尸体第一手资料的法医部自然占据上风,但公安局的名声和威望需要各个部门齐心协力去维护和捍卫。
叶子顿看着这尴尬的场面其实已经习惯了,公安局每年招进来的所谓“高材生”其实都只擅长书面作业,给他个已经结案的分析一下,他能讲的头头是道,但要是让他一起参与案件却很难就事论事,真要人家小朋友说出点什么,也怕只能听到对以前案子的分析;至于那些老队友,可能还稍微好点,但行动力上却真的不如年轻人,最后也只能调到公共交通部门。
他看了看投影仪上的图片,又看了看手表,“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诸位再回去好好思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