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但她确实是怀孕了。”
“我就出去了那么一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给她切了脉,两只手都是喜脉,不可能有假!”
“现在法医还要学切脉啦!闻所未闻!”
“我爸是中医,我从小就会切脉!不可能有错!”
眼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还是隔壁的大妈最明事理,拉开帘子对着她们就又是一顿骂,“吵什么吵,还让不让病人休息啦!怀没怀做个b超不就知道了嘛!”
大妈拉上帘子后,两人面面相觑,又很快移开眼,就做b超这件事达成了共识。
于是到了下午的时候,还在昏迷中的木苑子就被推到了b超室门口。进了b超室后,非医学生的林曾和陈此霖站在一边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子宫,明明什么都看不懂,还是不肯放过任何痕迹。
五分钟后,医生就给出了报告单,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妊娠一周”。
拿着报告单,两个人同时猛然倒抽一口气,完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直到做b超的医生实在觉得她们太碍事才叫了一下她们,“唉,你们,把人带出去,下一个进来。”
林曾抱着木苑子走出b超室,陈此霖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明明只有八十斤的人,林曾却觉得很累,抱轻了怕摔着,抱重了又怕木苑子会疼。
回去的路上,担架床的滚轮滚过医院长廊冰冷的地砖,进入电梯又回到另一条长廊,她们心中都有一个疑惑,但谁也没有开口。
病历
一天一夜,林曾和陈此霖都守着木苑子。
谁的电话都没有响,没有人找到尸体,也没有人来催论文,好像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一样。
夜里,两个人一人一边坐在椅子上,都攀着床沿入眠了。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但木苑子的梦里,始终是一片红色。从一开始的血红,慢慢变成橘红,开始流动,开始燃烧。
那场火,是她放的。那个化着淡妆的女人在小区门口等着她,她只有放了火才能离开。
随着手指开始颤动,她的意识渐渐恢复,在睁开眼之前,她先看到了白玉堂。那张轮廓染血的脸,那惨白的嘴唇。
苑子……
我的苑子……
我们宝贝……
“白……”木苑子的嘴唇翕动,模糊地发出了音。
黑暗中,林曾好像听到了木苑子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见木苑子那张脸皱着眉,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木苑子,木苑子……”林曾抓起木苑子的手,急切地轻声呼唤她。
但先醒过来的不是木苑子,而是陈此霖。或许黑暗中,她也听到了木苑子的声音。
木苑子的嘴唇依旧不停地蠕动,她像是在做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