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子,马上就都会没事了。”她说话的音量很低,低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们从学校带回来的那盆玉露摆在榻榻米上,垫了个碟子,透明的叶间展示着另一个凸出的空间。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都伤害了你,但是没关系,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白玉堂将一只手放在木苑子的枕边,却没有触碰,“我们一起睡一会儿吧。”
那花盆上后很多小小的花瓣,其中一片格外嫣红,在月光笼罩下闪着别样的光彩,也许月的女神也眷顾着它。
五百公里外的某处高铁站候车室内,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她要到自助打印处去打印车票报销。
距离开始检票只剩下五分钟,她猛踩着油门才赶到这里,而其他同一班列的乘客已经在检票口排起长队。
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自助打印出输入自己的证件号,扫描是真的没有她的手来的快,不过等票打印出来的那十几秒可是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慢的跟蜗牛有的一比,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咒骂的样子。
万幸,她还是在开始检票之前排到了队列之中,她不喜欢排太长的队,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第一个检票,但显然她今天是第二十一个左右,后面也还有第三十一个。
在等待的最后一分钟里她因为自己刚刚的慌张而觉得有点恍惚。
“肖伽。”有一个声音在叫她,好像是从隔壁那一排传来的。
“陈此霖?”她的语气不可置信。
是那个当初在杉德外国语学院她以微弱的劣势败给她的陈此霖。
“你怎么在这?”肖伽说话总是比陈此霖要快一步。
“转站,朋友出事了,回一趟青岑。”
肖伽记得她的老家在青岑市,她当时因为跟家里有矛盾所以特意跑到外地读书。
“你呢。”
“出差呗。”
“旅客朋友们,前往青岑东站的d1372次列车就要进站了,请您核对一下您的车票信息,确认自己是否乘坐本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请您自觉排队进站。”
开始检票了。
“那个,我得走了。”
“再见。”
“再见。”
望着陈此霖远去的背影,肖伽怅然若失,直至陈此霖消失在地道般的一个入口。
陈此霖看见肖伽的那一刻其实十分犹豫,当初那件事她也是上了飞机后才知道的,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自己的私心也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这就是你的魅力而已,谁叫她不讨人喜欢呢。”
但时至今日,她看见肖伽还是觉得愧疚。
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跟肖伽打了招呼,就像那年大一刚开学,也是她先对肖伽打招呼的。
不,你在想什么,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回青岑市是为了木苑子的。
可其实,她这一着急也没有用,远离青岑多年,她对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又还了解多少,一下车她该怎么办,去哪里落脚,是先去木苑子家还是先去公安局。
一个不该有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但很快又被掐灭了,她绝对不会允许再求那个人。
她买的票是e座,坐她旁边的d座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上车的时候远远看见他,陈此霖就觉得有些不安,男人面色黑中发青,生了一双猪一样的眼睛,小极了,眼下是极重的黑眼圈,走路的时候重量压在地上,总让人有种底面在摇晃的错觉。
果不其然,发车没一会儿,男人就开始打瞌睡了,他的呼噜声……震耳欲聋。
但是没办法,陈此霖实在太累了。
她今年研三,每天写论文写的昏天黑地,突然又出了这么个事,她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了。
最后忍着睡意,定好闹钟,给自己带上蓝牙耳机,在那个男人的呼噜声中,她也沉沉睡去。
梦呓中,她呼唤着远在五百公里外的那个人。
“木苑……木苑……”
所有人都管她叫木苑子,个别亲近些的叫苑子,但陈此霖从来只叫她木苑,好像她原本就叫木苑一样。
之前的那几具尸体早就被送回去了,最后的三名受害者始终没有出现,林曾觉得不安,她总觉得凶手似乎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尸体解剖室里,绕着解剖台,她已经不知道转了多久。每到这种时候,她似乎只有想起木苑子的脸才能思考。
木苑子啊,木苑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门外走廊传来急急忙忙的呼喊,“曾姐,曾姐,我查到了!”
秋敬意几乎是用侧身撞开了尸体解剖室的门,一边气喘吁吁地哈着气,一边又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刚刚的话,怀中的笔记本电脑在他刚刚撞门的时候不知道作何感想呢,反正少不了自危。
林曾从角落拉出两把椅子,放在解剖台旁,示意他先坐下。
“说吧,查到什么了。”
秋敬意定神,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展示,“是这样的,青大的校园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我们在手机上就能查到的那种,类似于qq空间,里面的内容很多但是都很正常,大学生的表白,二手转卖什么的。”
“另一部分则需要密钥,类似于百度网盘分享的文件,因为网站的管理员每年都在变更,所以密钥每年也会发生变化,我半个小时前从一个曾经上过这个校园网的人那里找到了现在管理员,并从他手里买了现在的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