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花小药碗放在一边,看得出来还没喝药。
“义父。”夏晓画轻声唤,周老爷听到动静这才费力的睁开眼,眼中一片可怕的红血丝,夏晓画看的心惊不已。
周老爷这次,怕是真不行了。
“好孩子,你来了。”
“义父怎么不喝药?”
“喝了药人就犯困,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周老爷行将就木,说这一半句话就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又喘咳的不行,夏晓画忙给他顺背。
“若我真有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前世修的福分啊。”周老爷喘息着很困难的说着,看着夏晓画的眼神满是慈爱。
夏晓画鼻头一酸,就差点哭出来。
“义父,先喝药吧,别说话了,我来正是想找义父商量些事。”
夏晓画给周老爷喂药,待碗空了,这才说出她的想法。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义父,我们逃走吧。”
周老爷看起来平静,似乎并不意外夏晓画这么说,夏晓画怕他把自己当孩子,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认真的解释,“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先不急走,想来义父得准备准备,等知县府的人再来,您就假意同意结亲,但是要一年后,因为您身子不好,长姐得照顾。”
“稳住他们,我们趁这个时候离开?”
周老爷虚弱笑问,夏晓画点点头。
却听一声叹息,“我不行了,今年都熬不过了。”
“你和雲荷恐怕也走不了,知县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义父,难不成真的没有法子,实在不行我们报官。”夏晓画有些急。
周老爷却摇摇头,“告谁?”
“上头的郡老爷是周知县的家亲,官官相护啊。”
原来如此,夏晓画心里发凉,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周老爷从来不提报官。
官场之上,官官相护,普通的布衣的确是无可奈何。
夏晓画一时间没有言语,周老爷仿佛陷入回忆,和夏晓画随意的拉起了家常话,“唉,雲荷的娘去的早,雲荷算是我独自拉扯大的,原本雲荷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后来走丢了就再也没有找到……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雲荷都十六岁了,瓜字初分,按道理也的确到了出嫁的年纪。”
“可惜,我看不到她嫁人以后的日子了,我这个做爹的只能陪她到这儿了……咳咳咳……”
“其实,雲荷只知道她娘去的早,咳咳……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娘是因为救落水的她,而去世的……”
说起往事,周老爷显得精神许多。
可是越听夏晓画就越听出来不对劲,周老爷和她说过周雲荷的娘亲,又开始和她说起来周雲荷的小时候。
说起来,周雲荷刚出生的气候,有个云游的高僧为周雲荷算过命,说周雲荷命不好,命中有俩劫……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拉家常……
月亮出来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今夜的周府一下子少了好多人,显得格外的冷清。
厨房里,周雲荷看着伙夫阿力把鸡汤熬好,又并几样小菜装盘。
青画把饭当在最下面,最后彻底把食盒盖盖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