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仰躺着,眼前是陌生的营帐顶棚,徐果眯了眯眼,忆起徐府时候的日子,那时,她也是这般躺在地上,边上床榻上也是吕野,她犹记得,那一日清晨,她眷恋着这被褥的温暖,而吕野便将那手伸入这被褥里,这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肌肤之亲,那双手柔软,透着凉意,按在自己的身上,徐果抿了抿嘴,脸稍稍泛红,她紧了紧被褥,眼睛往床榻上看了一眼,心忽然便满满的,夜很深,静默的空气中缭绕着吕野特有的青草香,一阵一阵,徐果闭了眼,呼吸慢慢加深。
翌日
吕野醒来后,习惯往床榻的两边看去,空空如也,她惊慌的坐起身,“徐果!”,原本白皙的脸因忽然的情绪变得更加惨白,喉咙口便像是被堵了一个不知名物,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咳嗽声从喉间蹦发。
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地上的被褥,还有徐果,她的整个身子被被褥圈着,露出一些头,吕野将咳嗽的声音压低,喉间的厚重感让她的嗓子有些疼。
即便如此,徐果还是醒了,亦是茫然,而后便看到吕野正看着自己,那张脸泛着凉意,徐果慌张的起身,那被褥被扔到了一旁,吕野瞧着,都能感受到被褥的温度。
徐果站在她身边,手轻轻的抵在吕野的身后,半躬着身子,“野儿,你怎么样?现下需要吃药吗?”
吕野想说话,那喉咙口刺疼感让她皱了皱眉,她指了指一处,徐果寻着那方向,看到了营帐角落的那个包裹,她转回头,“我去拿,你自己坐着,可以吗?”
吕野虚虚的点头,徐果便轻轻松开她身后那只手,整个人似乎有些晃,忙又托着,“要不,你先躺下好不好?”
吕野摇头,徐果抿了抿嘴,“那我去拿,你自己坐稳。”说着,便直接松了手,这次吕野倒是坐的很稳,徐果不敢多想,疾步走过去拿起包裹,又回到吕野身边,她也坐下,身子往后倒,能让吕野的身子靠着自己,而后才打开包裹。
包裹里除了一些简单的衣物,便是一个小瓷瓶,徐果便拿起那瓷瓶,“是这个吗?”
吕野又点头。
徐果打开塞子,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药丸不大,但也不小,她盯着,“我去拿杯水给你。”
吕野摇头,微微的将嘴张开,徐果会意,便将那药丸放入她的双唇间,而后便又扶着吕野的人,她看到,那喉间滚动,很缓慢,那颗东西似乎在过重重关卡,很辛苦,但最终,还是顺利落下了,吕野眨了眨眼,转过头,对着徐果笑。
徐果轻轻的将手按在她的双眸上,“不要笑了,已经那么辛苦。”
吕野便顺着她,轻轻的,人也靠着,两个人便是这般安静的坐着,大抵过了小半个时辰,吕野原本发白的脸开始慢慢恢复红润,她仰了仰头,后脑勺刚好磕到徐果的额头,转过头,徐果正看着她,无需多言,彼此亲近。
亲吻,向来是爱人间最好的语言,没有激荡,像小溪,像天边的白云,小溪淌过那小石子,小石子转个圈,柔柔的躺在那处,白云的缝隙中有微风吹过,云朵,飘飘荡荡,停在路人的上方,太阳从白云的身侧探出头,落下一地的暖意。
一吻后,吕野叹了口气,徐果看她这样,用额头抵了抵她的后背,吕野笑,“没事了。”说着,站起身,转过身,又躬着身子,对着还坐在那的徐果,又是一个吻。
“时间不早了,吕望,该是要来了。”她转过身,往水桶那边走,“我们洗漱,等下你在营帐等我,我去一下卫桑那。”
“野儿。”徐果叫了她一声。
“嗯?”吕野刚将水舀入脸盆里,此时转过头,“怎么?”
“你为何不问我昨夜之事?”
吕野低了低头,指尖轻轻的在那水面上点了点,“我知道是吕望找你,但这事,既是你的事,我便尊重你。”她转过头,笑眼弯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吗?”
徐果的脑子懵懵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眼里的湿意加重,鼻尖痒痒的,她用手指在鼻尖顶了顶,指尖的痛意路过那脉络传到她的脑海中,她看着吕野,点点头,“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了结(壹)
两军汇合,与吕峰念想的一般,没有冲突,大批人马留在原处,两军首领各带心腹进京。民间亦传,当今圣上贤德爱子,终是让怀阳王心生愧意,圣上亦下旨,因怀阳王此番从未乱杀无辜,更是体恤百姓苦难,圣上愿给怀阳王一次机会,与卫大将军一同入京,两路人马则是在京城较远处等候发落。
因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几人便是各骑一马,轻装上阵,只是吕野的身体似是诸多亏空,竟是连上马都难,徐果扶着吕野,走到吕望身前,“怀阳王明鉴,若是殿下这般身体,连马都骑不了,与我,如何隐瞒身份?”
吕望看着吕野,眼睛轻眯,“皇姐的身子骨,似乎比我想象中,还是要羸弱一些。”
吕野勉强靠在徐果身上,手臂紧了紧,努力让自己支撑着,轻声咳嗽了两声,笑道:“皇弟不必担心,徐侍郎只是关心我,别放心上,一切按机行事。”
“好,”说着,吕望直接越上马,“那便劳烦皇姐与未来驸马爷了。”
吕野回头,看着徐果,道:“我与你,骑一匹马。”
“可以吗?”如今在外头,徐果也不敢过分动作,只能用身子帮吕野作为支撑,她声音压得极低,“他为何明明和你合作,却不肯帮你把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