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书已经找到,那便先回宫了,皇妹自己慢慢看,慢慢挑。”吕野接过徐果手里那本书,轻轻的捏在手里,那袖子宽大,刚刚将书遮掩了,她说着,便也没回头,径直走出了藏书阁,留下吕子淑与徐果两人。
徐果轻轻上前一步,“二公主,请问要找哪本书?需要臣帮忙找吗?”
“不必了,本宫只是来看看徐编修有没有偷懒,你既是本宫的侍读,你便是本宫的人,现如今你与我皇姐关系都如此和睦,本宫甚是欣慰。”
“殿下,臣年幼便是受大公主接济,才能读上书,臣对大公主自是有知遇之恩。”徐果解释道。
“哦?原来你与我皇姐还有这番际遇。”
“臣不敢欺瞒,大公主对臣恩重如山,您对臣亦是极好,都是臣的恩人。”
“那便奇怪了,当时父皇提出要将你派到塞边历练一番,皇姐怎没提出异议,若不是本宫当初在那贡院遇到过你,对你也有些兴趣,大抵你如今便在那塞边吹风呢。”
徐果作辑,“二公主的恩情,臣必将铭记于心。”
“那倒不必了,本宫也只是这般说说,皇姐与本宫,在编修大人心里,孰轻孰重,本宫还是有些分寸的。”
徐果没应,只是恭敬的一拜。她其实也有些搞不懂眼前的人想的是什么,明知将所有厉害放到台面上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她竟是生生的将吕野引了过来,但若是她真说在吕野那边,瞧吕野的模样,似也不像,徐果低头,将思绪捋了捋,而后便只是静静的候着,等吕子淑发话。
大抵过了一刻钟,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徐果抬头,这书阁已是空无一人,徐果茫然的望着那微开的门,迷惘了许久,而后,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刘皇妃
那日回府后,徐果照旧收到了吕野的鸳鸯香囊,依往常的方式,将那秘纸拿出后,又放到蜡烛上,可不知怎的,无论烤上多久,白纸上依然是空白无一字,徐果放下那纸,眉头轻皱,“春意。”
春意从屋外进入,此时徐果已经将那些物什放好,徐果问:“刚送香囊来的人,有没有说上什么?”
春意疑惑,“没啊,和上次一样,给了便走。”
“好,”徐果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去备晚膳吧。”
“诺。”
待洗漱后,徐果坐在床沿,回忆起书阁里的种种,依然是有些心惊胆战,两位公主在斗智斗勇她是知晓的,但二公主到底是哪边的,却是让她越来越迷惑,手里还拿着那张白纸,谜团越来越多后,徐果竟是感觉自己会夜不能寐,她笑笑,又低头看着那纸,不知为何,纸张上竟是慢慢的生出个图案来。
那是一个人,手里握着一颗小苹果,那眉目中的怒意都能看得清晰,徐果笑,“这是吃醋了?”图的右下角落出一行字,“一个时辰显”。大抵意思是,往后这纸的显现方式又增进了些名堂,不是遇热便显,倒是会安全许多。
在那行字下,还有一行字慢慢也出现了,“贰,亲近,留意。”徐果瞧着那字,回想了前头的种种,也觉得吕野的话有些道理,无论如何,吕子淑从未为难过自己,她想那么多,说那么多,便是想让吕野知晓,她吕子淑知多而不言,徐果叹口气,这般做个二公主,原来也是辛苦异常,若说吕野虽是辛苦,但终究若是有一日成为这一国的君王,便是能掌天下权,而吕子淑却不同,如今的年龄,婚嫁便是一桩大事,想到这个,徐果忽然抬起头,“吕子淑,是不是,在和吕野和自己求救!”
可若真是这样,吕野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前后的缘由,吕野又是站在哪里,是保全自己不管这事,抑或,愿意拉拢吕子淑,徐果想着这些,有些窒息,便想着快些入睡,等明日到了宫中,见到吕子淑再说,这样想着,便收拾好香囊,躲进了被褥里,原先觉得自己大抵是睡不着的,但年幼时的苦日子,让她对被褥有着别样的依赖,那种温暖,便像是种进心里的种子,只要闭了眼,种子便会发芽,缠绕着她,落入那周公的温柔乡。
第二日,徐果便直接跑去了那淑女阁,她当时任职的第一日便领到一个令牌,除了那最中心的寝卧,其余淑女阁的地方,只要拿着那令牌,无需通传便能进入,所以她一路无阻便到了那书房,倒是还有些分寸,在书房门外止了步,“请帮忙通传。”书房外便是她熟识的秋蝉,秋蝉点头轻拜,“奴婢马上去。”
入了书房,吕子淑正坐在书案旁,那书案上已经洋洋洒洒了落了一桌的纸,字迹很漂亮,较之吕野的,会娟秀一些,但也自成一格风格,吕子淑此时抬起头,“今日本宫都没通传,徐编修怎么来了?”
徐果作辑,“臣作为公主的侍读,自该进行陪伴在公主殿下身旁,替殿下答疑解惑。”
吕子淑此时才真正停了笔,她抬起头,盯着徐果,那眼神中有探寻,有顾虑,还有一丝,徐果觉得莫名的,感动,“过来瞧瞧本宫的字。”
徐果作辑,走过去,大概一步远的具体停了步,细心的又看了下那些字,“贤,孝,自”循环便是这三个字,徐果低头,轻声说:“殿下的字,很美,贤者爱人,孝者有善,享有自由。”
“自由?呵呵,徐编修说笑了,这宫殿里大大小小那般大的地,算是自由?”
“心中有自者,必有自由。”
“徐编修,你倒是不将本宫当外人了。”
“臣不敢,这只是自己的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