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知道伤了姐姐的心,吕子淑的声音也更微弱了,“那姐姐,能不能将月娘,安排到我身边。”
吕野叹气,“你终是没有长大,你当你母妃不知这月娘的存在,你以为你这么快嫁给卫青,除了卫青的喜爱,除了你母妃的计划,便没有其他缘由?”
“您是说?”吕子淑焦急的坐起身。
吕野忙扶住她,“小心!本宫,会保月娘安全,但你想让她陪着你,大抵,你母妃不会同意的,为了月娘的安全,你也断了这个心思吧。”
“可是……”
“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往后,她会成为你的助力。”
“皇姐……”吕子淑便是难过了,这腹中子不过也是她人生的一个助力,才能堪堪的活在这个世上,她的心开始撕疼,原本那种做母亲的不真实感在那份疼痛中渐渐清晰起来,她点点头,“我会保护好我的孩儿。”
吕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便好。”
吕子淑走后,吕野也不顾诸多繁琐,直接便跑去了翰林院,她将卫青和徐果招到身前,又将其余人屏退。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卫青脸上。
卫青何时受过这委屈,腰杆挺得笔直,“不知殿下为何事这般动怒?”
“卫大人……”吕野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我与子淑虽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我们情同姐妹,如今,她已经怀有生孕,若是你敢对她有丝毫不好,这巴掌,以后便不会这么轻易的拍下。”
“殿下,您刚说什么?”卫青木楞的站在那边,还有徐果,整张脸也是极度震惊。
“徐编修”,吕野压抑着声音,继续说,“你与本宫说过,卫大人心善,便是这事,卫大人做的到底是不是心善之举,大抵也便只有一些人知晓。”
两人忙都跪地,吕野走近,站在卫青身前,“徐编修一直在我面前说卫大人良善、学识广播,本宫竟不知这良善是否是真心,但如今事已至此,本宫愿与我的皇妹一同相信卫大人,也希望卫大人知晓,这宫中事,繁琐,头疼,皇妹怀有身孕的事,最好是安全一些。”
卫青抬头看着吕野许久,而后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臣愿用项上人头,保我妻儿平安顺遂。”
吕野看着他跪着的模样,又看看边上呆愣的徐果,轻轻叹气,“只希望这孩子,与我们,都是幸事……”
卫青急急的告假回府,留下徐果和吕野两人还在院中,徐果皱着眉,但此时吕野其实太过强盛,她也不知该抱怨亦或者说些什么,只能安静的生着闷气,吕野看她这般,便说:“卫青瞒不了……晚些,我去找你。”说着便转身,出了翰林院。
春猎将至,如今再加上吕子淑的事,吕野抬起头,今日跑来,她甚至让随从都不要跟着,如今,空落落的一人站在这院外,翰林院的人走走停停,一个个都在她身前跪拜,她沉了沉自己的心气,快步走了几步,此次春晓她们都匆匆赶过来,为她遮阳挡风,一阵安排。
吕野看着所有人的忙碌,回头对春意说,“摆驾椒房殿。”
所有宫女太监忙都跪着应道,“喏。”
十几人浩浩荡荡,往椒房殿走去。
“母后……”皇后此时正坐在殿中,手里拿着一本书,吕野走上前,作揖。
皇后抬起头,“起吧。野儿怎么想到来母后这边?”
“母后。”吕野站起,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头轻轻的搁在自己母后的膝盖上,“谢谢母后,让野儿来到这世上。”
相传,皇后当年怀有生孕,却是早产,太医当时跪了一地,希望皇后保护凤体,却是皇后不顾皇上的龙颜大怒,硬生生的将当今储君生下,但也因此,皇后身体大亏,身子骨一直偏羸弱,再也没有怀有子嗣。
也正因为此时,皇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威严在皇后面前毫无存在,即便吕野出生后他极尽宠爱,那个事却像是他心里的一根针,随时吕野的长大,那根针的伤口慢慢溃烂,才有了如今的形势。
“傻孩子。”皇后将手里的护指拿去,手轻轻在吕野身上抚着,“母后很开心,因为有野儿陪着。”
配
徐果当日从宫中出来,便急急的去了月娘那边,大抵时间过了一些,月娘似乎也没刚开始那般的惆怅,原本生锈的锄子又被握在了手里,已有些贫瘠的土壤上,也重新开始了郁郁葱葱,春日的风一阵吹过,将月娘扎起的头发轻轻吹散一些,有几根垂落到她眼前,她放下锄头,将那头发撩起,刚好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徐果,她对着徐果笑,“公子怎么过来了?”
说着,拎着那锄头从地里走出来,走到院外的平地上,用力踏了几下,泥土散落在那鞋子的四周,月娘尴尬的笑笑,“让公子见笑了。”
徐果看看她,又看看地里的庄稼,她第一次莫名的察觉到,春天真的来了,那大片的绿色,虽刚发了芽,却能感觉到那份生机,那么稚嫩,那么拥有生命力。
生命力,忽然想到了吕子淑腹中的孩子,她看着月娘,“你去洗漱一下,我在院里等你,有些话想与你说。”
月娘笑:“嗯,公子吃过没?要不我去煮碗面食?”
“不用了,月娘,你别忙活了。”
月娘将锄头放在院子的一角,手空空的拍打了几下,又是一顿尘土,她抬头笑,“是有些脏,那我先去洗洗,您稍等。”
徐果点头,“嗯。去吧,”说着顾自走到院中那桌案旁,那桌子上有一个很大的水壶,装着廉价的茶叶,水壶旁有几个杯子倒扣着,徐果拿起一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股苦涩从口中溢出,她紧了紧眉头,将那口茶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