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果抿抿嘴,低头,“好吧。”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
吕野将身子往前,轻轻的拥住徐果,头枕在未受伤的那一边,而徐果这是两只手臂耷拉的,不敢用力,倒不是怕疼,而是怕疼痛感让吕野发觉,倒是破了如今这番迤逦。
耳边传来声响,“我给你擦身。”
徐果耳朵红红的,轻轻的应:“好。”
原本包扎好,便穿得比较简单,如今这里衣的结轻轻一松,徐果的肩便露了出来,包扎的时候还不觉得拘谨,如今却是红透了脸,徐果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吕野将巾帕拧干,走近,“脸抬起来,我先给你擦脸。”
徐果乖巧的抬头,眼睛闭着,能感觉到那巾帕路过自己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巴,而后是耳朵,察觉到耳朵红红的,吕野便笑了,她躬下身,在那耳朵上碰了碰,然后直起身,正经的继续擦拭。
徐果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也不敢睁开眼,那股青草香漫漫的盖在自己的鼻尖,她深吸一口,此时,巾帕又被洗了一次,在她的勃颈处擦拭,喉间轻轻的抖着,配合着巾帕的动静,一颤一颤,极痒。
手臂被轻轻的抬起,落下,肌肤处一阵一阵的湿意,透过那巾帕,有热量从那手掌中渗出,徐果觉得,她整个身子,大概都是红的。
好不容易擦拭干净,换了新的里衣,此时吕野笑:“可以了,睁开眼。”
徐果睁开眼,入眼的是吕野已然红透的脸,看似沉稳,大抵还是羞涩的,她顿时开心起来,想站起身,吕野忙扶住她,两人一起站立,面对着面,吕野道:“早些休息。”
徐果迷惘:“不让我再……”
“想什么呢?这楼下多少人的耳目。”
“好吧,”其实原先徐果要的也只是小甜蜜一番,如今得到的已经远远大于那些,她摸了摸吕野的手,“你也早些休息。”
“嗯。”吕野低头,彼此的手轻轻的牵着,“有朝一日,我们定能日日这番。”
徐果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南行叁
洪灾肆虐,待人马到江南时,洪水已经渐渐褪去,在她脑海中郁郁葱葱的田地都已然不见,满眼狼藉,那大块大块泥泞的土壤被翻滚过来,那水埋着土,土想从那黄水里透出一些气来,黏糊糊的,带着一些腐臭味。吕野走过去,其余人想劝,又不敢,只见她轻轻弯下身,捡起一棵草,青色的,荡着朝气,她看向远处,“洪灾虽似已过,防范于未然,马上考察此次情况,三个时辰。”
几个专门做考察的将领即刻一跪,“喏。”说着,便奔袭而走。
徐果走上前,也不敢说些负累话,等候吕野的吩咐,吕野回头,“徐侍郎,你派人去灾民区,看缺什么,于我汇报,本宫争取今日将补给汇报到朝廷。”
徐果也跪,“喏。”
“于大人。”
“下官在,”于大人是当地的父母官,原本他便早早的在驿站等候,奉着好鱼好肉,如今却发现这大公主殿下并不好糊弄,所有的重要事都不委派他。
“于大人既然准备了如此多的酒菜,我们便不醉不归。”
“……”于大人献媚的笑,也不敢反驳,只能嘴里应着,“殿下恕罪,下官这些饭菜是怕您舟车劳顿,特地准备的,但下官还是需要去看看灾民,求殿下恩准。”
“哦?于大人如此亲民,本宫竟是不知。不过于大人这几日这般辛苦,如今便休息休息,你刚也看到了,本宫已经令徐侍郎过去了。”吕野看着他,眼里含笑,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于大人笑笑,“殿下英明。”
当日晚膳后,于大人战战兢兢的回了府,天已黑,家里的温香软玉似也缺了滋味,心里害怕,便着人收拾行囊。他有一大房,两侍妾,原本过的舒坦,那些商贩每年孝敬他的钱就够挥霍,如今这天灾来临,他也想着朝廷会拨款,那些商贩更是趁机发了不少灾难财。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太久,原先朝廷来的人,只要孝敬一些钱款,便能得到一大波拨款,所有人都其乐融融,让他过得也松了戒备。
他带着一家老小至门口,也不知怎的,原本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府门也显得阴森可怖,他看了眼管家,管家会意,忙去开门。
几人站在院子里,都拿着大包小包,狼狈至极,看着门外,寂静,甚至听不到夜里打更的声响,于大人又瞧了管家一眼,管家跟着于大人也有些年月,好事未做,坏事倒是一件不落,如今也没法,只得向外走两步。
到了门外,往两处张望,还是没人,他转过身,笑,“大人,您是不是多想了?外头一个人都没有,甚是平安。”
于大人此时原本有些弯曲的腰板不免挺直一些,他咳嗽几声,道:“本官带妻儿去乡下老母家探亲,有何不可?”
“哦?倒是不知于大人有此孝心。”
“谁?谁在那里?”于大人手里的包裹落在地上,他慌张的看着四周,此时,管家感觉身后有些渗人,转过身,徐果正站在门的一边,她往前又走一步,整个人落到于大人眼里。
于大人便直接跪下了,“下,下官参见徐侍郎。”其余人见他这阵势,也忙跪了一地,徐果身后齐齐整整两列士兵此时也小步跑至正门口站定。
徐果走上前,扶住于大人,“殿下英明,怕于大人心系百姓,特让本官与大人同商量此次灾民的事,如今,于大人还如此记挂自己的父母。”徐果叹口气,“那本官就为于大人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