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若是觉得好吃,便多吃些。”吕子淑笑。
吕野摇头,“我是从徐果那边过来的,已经吃了午膳,实在没甚胃口。”
“噢,那便算了,话说皇姐今日来有何事?”吕子淑低头,手里捏着不知是何。
“我……”一个字还刚出口,吕野便觉得头有些晕,念想这大抵便是那糕点的问题,幸得她太熟悉眼前的妹妹,便是一个小表情,便知晓她想什么。但那糕点极易溶解,即便自己尽力不下咽,依然有一点融入了自己的口腔,吕野缓缓,觉得其实自己应该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但依然顺势倒下了,她也好奇,吕子淑想怎么处理这事。
吕子淑转过身看着已晕倒的吕野,头低了低,原本紧张的情绪稍稍松了一些,整个人想站起,却是用不出任何力气,她的手在膝盖上使劲,而后泄力,所有情绪便在这一瞬间冲击着她。
吕子淑哭了,即便她一直努力在控制,那眼泪依然大颗大颗的落下,她闭着眼睛,胸腔处有一阵阵疼痛感袭来,于是,手掌捂上那疼痛处,“呜呜呜……”,吕子淑想:好难受。
前一日,吕望带着被蒙眼的月娘来到公主府,依然是走后厨那道,只是这次吕子淑有提早安排,不必如上次那般还需他人介入,后厨那边的偏门微开,吕望背着月娘进去后,将月娘放置在西院的一个下人房。
此时吕子淑也在那下人房,吕望皱眉,忘了一眼四周,“为何只能在这里,她毕竟也是你看重之人。”
吕子淑看看他,蹲下身去,将月娘的眼罩取下,怕月娘乱动,吕望竟是还用绳索绑了她的手腕,吕子淑心疼,在那解绳索。
吕望低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眼里只有心上人的亲姐,不免叹气,往昔种种计较原都是笑话一场,他的这个亲姐,根本不如自己这般计较权势。
吕望也蹲下身,从腰间那匕首取出,吕子淑警觉的一把搂住月娘,吕望看她一眼,那份警觉有些伤他的心,但他依然只是抽出匕首,在那绳索上一划,那绳子便应声断了。
“谢谢。”吕子淑也知刚才那一下反应有些过分,她将月娘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而后转过身,“对不起……”
吕望往前走一步,“算了,”他低着头将匕首放回鞘中,没有回头,眼睛淡淡的看着外头,“你能念着姐弟情,与我站在一处,我已经很感激。”
吕子淑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床畔,吕望回头,“明日吕野大抵便会来皇姐这边,若是可以,将她控住几日,给我一些时间。”
“吕野那般聪明……”
“也许,她也不想投入这番纷争呢?像皇姐一般。”吕望笑笑,“当然,若是她想,皇姐便会成为第一个被抓的莫逆,皇姐可愿?”
吕子淑惨笑:“我还有反悔的能力吗?”
吕望抿唇,“对不起。”
“你走吧。”吕子淑低下头,看着月娘。
吕望走了,公主府的事,月娘的事,只有他和吕子淑两人知晓,一方面是为了尽量减少吕子淑涉及的范围,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让吕子淑铤而走险,让吕野不干涉,让徐家不涉及,他才有赢的些许胜算。
月娘似乎还在昏睡,吕子淑看着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她躬下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这般铤而走险偷来的相处,让吕子淑竟是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咳,咳……”床榻上的人轻轻咳了两下。
吕子淑忙凑过去,“醒了?”
月娘睁开眼,看到许久未见的人,眼眸瞬时泛红一片,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又看了一会儿,才道:“如今在哪?”
“我府上,不过别担心,这个别院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他人都不会过来。”
月娘疑惑,吕子淑解释道:“便是我这人妄想,即便已经是那般,依然念着有一日能将你接过来。以你的性子,定也不愿住主院,所以我将边上几家的房子都买入,造了这别院,中间也做了通道,按了门,只是外头的人,有人猜是给下人住的,我便也不解释罢了。”
月娘低眸叹气,许久才道:“你总是这般,想一出做一出。”
吕子淑看着她,“你呢?又是怎么在折腾自己?你怎敢,怎敢将自己交于她人?你就不怕最后落的个人头落地的结局?”想起月娘最近做的种种,吕子淑忽然便生了气。
月娘见她这般,轻轻将手覆在吕子淑的手上,捏了捏那中指食指,轻轻在那关节处摩挲,“是也任性,我。”
吕子淑的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两个人便是你瞧着我,我瞧着你,竟是笑出声来。
“子淑,如今这般,你有何打算?”月娘问。
吕子淑的手轻轻盖在月娘那只手上,一双手将那只不算润滑的手轻轻捏了捏,“不瞒你说,我未曾想过。”她将边上的被褥摊开一些,盖在月娘的腿上,又说道:“往常便是想的多,最后也只是这般地步,不想想了。”
月娘静默了许久,说道“子淑,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吕子淑未多想,只是低头吻了吻月娘的手背,静心的听着。
“明日东窗事发,我便再也没有资格出去了吧?若是可,我想出去走走。”
“那便明日一早?现天色已晚,你我都是女子,我又不便找人帮衬。”
月娘想了想,才道:“好,明日一早,我去走一圈便回,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了。”
月娘失踪(肆)
清晨,街道两旁的小贩吆喝着,一家包子铺,那伙计将那盖头揭起,瞬时袅袅烟气缭绕在月娘的身侧,月娘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给我来两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