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
“你原以为,本宫得到了天底下最多的爱,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权?”
“……”
“考上功名,陪在本宫身边,可否?”
徐果重重点头,“好!”
“殿下!臣罪该万死,让刺客跑了。”暗卫跪在两人面前。
“自去领罚。”
“喏。”
画眉
两人回府后便再没提出门的事,甚至,徐果觉得自己出门的机会比以往还少了许多,而吕野则是每日会有各类文本从宫中传到她手里,需要她的批阅,即便手里的位置摇摇欲坠,那些位置所给予的职责却是一件不落的得履行。
徐果没办法,又不能看那些文本,只能离得稍稍远一些,又怕看闲书被吕野训,每日便只能挑着那些正书,虽说看得也不甚认真,但倒是也有些谦谦公子用功读书的样子了。
只是她本就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七八日,便有些倦怠了,想着和吕野商量着,自己出个门。
那日,吕野照常在批阅文本。
“殿下?”
“嗯?”
“我想出去走走?”
吕野抬起头,眼前的人站得笔直,头微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头抬起一些。”
徐果瘪瘪嘴,将头抬起,那张脸倒是涂了个俊俏,甚至故意将那眉毛画得粗狂了一些,比往常更显男子之风。
“你?什么时候画的眉?本宫怎的没察觉?”
“刚画的,殿下做功课的时候一般都专心致志,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周边的动向。”
“哦?”吕野笑笑,低头,“那你等下本宫,本宫与你一起出去。”
“……”徐果想开口拒绝,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半个时辰后,吕野终于放下了笔,她轻轻了伸了伸懒腰,在府上的时间里,总瞧着徐果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时间久了,自己也被耳濡目染,待发现自己那张狂的姿势,忙又收了双臂,轻咳。
抬头便见到徐果依然站在那边,还好奇的瞧着自己,像是被抓包的孩子,吕野有些燥意,也有些生气,“你怎的一直在这边站着,都没自己的事?”
“我就想出去,是殿下让我等你的啊。”
“等也不必这般一直站着等!”
“殿下不下命令,臣不敢走。”每次徐果自称臣,不是知道事情严重,便是在与吕野犟气的时候。
“牙尖嘴利!过来。”
徐果轻轻问,“干嘛?”
“本宫让你过来,需要你问出个所以然?”
“臣不敢。”徐果走近,头低着,“殿下有何吩咐?”
吕野转头,原是她坐着,徐果站着,如今离得近了,即便徐果低着头,也能瞧见她委屈的模样,她将手指轻轻抵在徐果的下巴上,微微使力,徐果便不得不抬起头。
“本宫见你画眉功底不错,如今要出门,本宫也需一双粗狂一些的眉,你来帮本宫画。”
“春意画的比我好。”徐果在那轻轻的说。
“你是不愿?还将春意提出来拒绝本宫?”
“臣不敢。”
“本宫看你是什么都敢!”
说着站起身,往梳妆那边走去,原先的房间在两人的一齐布置下,如今还多了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吕野向来严于律己,即便不用出门,每一日依然让人将自己打理的精致,漂亮,这是她作为一个美人的自律,徐果自是不会懂得。
每日的批文都是被春意从门口递入,而吕野则是一脸素雅的将所有工作完成后,才会梳妆打扮,午后便在小院里嗑个瓜子,看些闲书,当然,那些书对吕野来说是闲书,对徐果来说,则是真正的正书了。偶尔便将徐果叫到身边,两人下盘棋,徐果读书擅长,在棋艺上与吕野也是不分伯仲,每次两人都势均力敌,当平局的结果呈现,吕野便会深深的看徐果一眼,那时候徐果便会整个身体发麻,害怕。那眼神,有重视,有敌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余,徐果也有些看不懂。
徐果此时手里拿着眉笔,便见吕野朝着自己的方向,微微抬头,那张脸如今已经稍有些妆容,其实吕野长得很好看,即便是未施粉黛,那双眼便是天生的狐狸眼,另有淡淡的棕色盖在上眼皮,那是吕野独有的,天然眼影。
“殿下,我的手碰到你你不能骂我噢。”
那脸微抬,双目轻轻闭着,眼睫毛很长,微微上卷,在靠近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睫毛轻颤,再往下瞧,吕野的鼻子很翘,像个趾高气扬的小女孩,特别那鼻尖,会有小小的圆弧,将本来犀利的线条又雕琢的温润一些。唇稍有些张开,但莫名又瞧不见里面的动静,让人心痒痒,徐果在那唇上面僵持了大致几秒钟,忙将眼神放回那眉毛上,大抵吕野也觉得时间有些长,那原本就好看的细眉轻轻皱起,竟生生生出些凌厉的意味。
徐果再不敢想多,只是用左手轻轻托在吕野的左脸颊,右手执着那眉笔,轻轻的,慢慢的,勾勒出一条条眉线,白皙的肤色上,那略带深棕色的线条,像是一个个嚣张的勇士,利落的占据那一方小天地。待一条眉形画好,徐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洒到吕野的眼睛上方,下落,便是一阵风,将那睫毛都吹得花枝乱颤般。于是,吕野睁开了眼,那眼只开了小缝,徐果便自觉退后一步,“殿下,臣错了。”
吕野没将眼睛张开更大一些,只是眯着眼,瞧了一眼,又闭上,“继续画。”
“喏,”徐果乖巧应道。
另一眉毛画得便比较顺利,待吕野穿好男装站在徐果面前,徐果轻轻笑:“好俊俏的郎君。”